“我要使你和你的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创世纪3:15)始祖被诱惑而违主命,被逐出伊甸园,自此整个人类为赎罪而生。关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孔子与荀子学派争论不休,然而,天暗下来,人性便是光。
“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懦弱,总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么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但事实总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那些罪恶,给自己心灵予救赎。”犯错之时,人总会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借口自我安慰,有些人一笑而过,有些人耿耿于怀,有些人洗心革面。钱先生在《人•兽•鬼》一书中调侃道,“原来上帝只是发善心时的魔鬼,肯把旁的东西给我们吃,而魔鬼也就是没好气时的上帝,要把我们去喂旁的东西,他们不是两个对峙的势力,是一个势力的两个方面,两种名称,好比疯子又名天才,强盗就是好汉,情人又叫冤家。”这就是为何有人看到人性善而有些坚持人性恶。人性并不纯粹,它是“光”,在“三棱镜”下色散成七彩。那么人性的“三棱镜”是什么?换句话说,什么可以使人性显露本来面目呢?是“利益”。当然,这里的“利益”需要加引号,因为它的所指是双向的。那只蓝色的风筝是哈桑忠诚本性的“三棱镜”,也是阿米尔怯懦,自我欺骗本质的显露。对哈桑来说,风筝是他对友谊的维护及对主人的守护,而对阿米尔而言,这只代表胜利的风筝是获取父亲爱与尊重的筹码,这就是利益于他们不同的含义。而我们,利益或许是爱,是欲望,是财富,是健康,是背叛,当人性显露本质时,之后的轨迹都会随之改变,或幸福,或满足,或快乐,抑或痛苦,悔恨,自责,而流年却残忍地周而复始。所以,人性是善是恶本就不重要,也没有1+1=2式的精准判断。在这场人生旅行,我们会晚点,逃票,下错站,坐过站,却都有终点站。不管谢幕是华丽或沧桑,都是为过去买单,这叫自我救赎。
你心中的风筝是什么?是阿塞夫崇拜的纳粹与希特勒?是哈桑坚守的忠诚与真心?还是阿米尔隐藏的善良与懦弱?别人批评说你没有信仰,那你心中的风筝呢?你奋不顾身,咬牙坚持地追逐呢?这个欣喜的朝阳,总会让你无数次地满血复活,拾起武器再战。现实与理想的鸿沟,有时让人摔得血肉模糊,但,青春总是疯狂地奔跑,华丽地跌倒,起来,再跑。你的胆怯与恐惧,总有一天,会变成你最锋利的佩剑与最强壮的战马。纵使风波恶险,年华拘限,亦醉笑沙场。陈欧说,“从未年轻过的人,一定无法体会这个世界的偏见。”我们被现实否定,被潜规则嘲讽,被身边人质疑,或许变成那个梦碎的盖茨比,也许平庸收场,而风筝的前方,哪怕遍体鳞伤,仍要偏执去闯,这是光的力量。这是隐藏在人性深处的脊梁,让你背负梦想,战得漂亮!
“为你,千千万万遍!”朋友的你,爱人的你,亲人的你,甚至是陌生人的你。这是哈桑对阿米尔的保证,也是阿米尔对索拉博的承诺,更是一种传承。没有律令要求哈桑毫无保留地付出,也没有教条约束阿米尔必须虎口犯险,解救索拉博,更没有法则规定人们在阅读后,感动之余关注阿富汗局势或者叙利亚的战火纷飞,可这就是人的本性。不需要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壮志,在最平庸的日常就会感受到最柔软的善良。不要质疑你的热泪盈眶,不要否决你对邪恶的深恶痛绝,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匹夫有责的兴亡,不是高谈阔论,不是表面风光,是质朴,真实,步履坚定。1941年6月,德军大举入侵苏联,丘吉尔发表了援助苏联抗击德国法西斯的演讲,他说:“在过去的二十五年,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始终一贯地反对共产主义。我并不想收回我说过的话。但是,这一切,正在我们眼前展现的情景对照之下,都已黯然失色了。过去的一切,连同它的罪恶,它的愚蠢和悲剧,都一闪而逝了。”战争的血腥,法西斯的丑恶,平凡人恐惧中的欢笑,在每个人脑海中形成视觉冲击,人们在同情、愤怒之余用行动表达。战乱中拄拐杖奔跑的孩童,非洲难民营里饥肠辘辘的贫民,叙利亚溺亡的三岁男童……这是一场人性与反人性的战争,没有国界。埋藏在心底最原始的正义,是判决一切罪恶的来源,不会被黑暗毁灭。战乱纷争,天昏地暗,一抬头,总会有光,那是人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