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写给成年人的童话

没错,《毛毛》就是是一本童话书,同时它还有一个浪漫的副标题——时间窃贼和一个小女孩的不可思议的故事。它是一部德国浪漫主义传统的艺术童话,也是一部卓越的政治小说。因而,这部童话,是写给成年人看的。

我一直以为,写童话书的人应该都是一副柔弱、苍白,还带有一点天真的样子。没想到,本书的作者米切尔恩德却是个满脸络腮胡子长相粗犷的中年大叔。书内页的照片里,阳光下的大叔笑得温暖亲和,仿佛就是故事里那个管理时间的博士——侯拉。

虽然这是一本已问世二十多年的书,但是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书中所描写的现实都令我们陷入沉思。“这一现实是工业社会的悲剧——人们都认为自己极度缺少时间,从而产生了丢失自我和失去自主的危险”——前言中如是说。

故事的主人公毛毛是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姑娘,个子很小而且瘦弱。黑色的卷发乱蓬蓬的,似乎从未梳过;乌黑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住在城外的废墟里,身上是捡来的不合身的衣服。她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家人没有名字——毛毛还是她给自己取的。

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却拥有听见朋友心声的能力,还能在很自然的情况下帮助朋友们解决问题和纷争。甚至还能使坏人情不自禁的吐露他们的阴谋诡计。所以在故事里的坏人灰先生以时间储蓄银行来蒙骗善良的人们,借以窃取他们的时间时,毛毛才能冒着生命危险找到掌管时间的侯拉博士。在时间王国里,毛毛发现“时间就是生命”这个大秘密,然后回到现实社会勇敢打败灰先生,释放出所有被夺走的时间,解救出人类。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刻画鲜明立体,景物描述栩栩如生。

虽然是童话,但是书中所描写的却并不是童话中才有的:人们争分夺秒,只计利益,没有时间去关心家人;生活与工作不再有丝毫乐趣;似乎每个人都只是这个城市的一枚螺丝钉,或者一个零部件。人们的面孔变得冷漠而悲哀,人们生活的唯一意义似乎就只有效率,和节省时间。

人们都被书中的灰先生骗了。因为对于灰先生来说,所有可以精确计算的东西才有价值;而这些东西里不包括亲情友情爱情,也不包括荣誉和幸福——因为它们无法被计量。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邻居听,她居然哭了。原来,他们夫妻为了攒钱买房,方便把老人从老家接过来住,已经四五年没有回去过春节了。因为店铺在春节连市可以比平时多赚不少钱,回去了反而要买礼物掏红包的破费。本来想着再攒上两年,房子的首付款就差不多了,谁知天降噩耗,不久前老父亲突然脑梗就此辞世了。

俩人每每谈及此处就不禁后悔万分:如果当初不那么拼命赚钱,多回去陪陪老人就好了。虽说好像浪费了赚钱的大好时机,但是自己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多少人难以承受的痛啊!

回想现实中:有多少在外打拼的人只顾赚钱,却没时间回家看看父母?我们有多久没有和家人度过一个愉快的“无所事事”的午后?我们有多久没有放空自己,看一看天空的云朵?我们有多久没有陪孩子散个步读本书?有多久不曾仔细看着爱人的脸,一起聊聊天而不是各自玩着手机?

现代社会中,所有的节奏都在加快,人们往往为了追逐效率而忽略了其他。《毛毛》就刚好提醒了我们:走得再急,也要适时地停一下,看看我们身边的人和风景,不要忘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是无法以单位计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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