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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完《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我泪流不止!为1900没有下船,为他与爆炸的轮船一同沉没在汪洋大海;为他跟麦克斯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多想他能勇敢一点,跨出那一步,走下旋梯!可是,他没有!也正是他的没有,才有了他海上天才钢琴师一生传奇的故事!
再次看完《海上钢琴师》,我心中涌动万千情绪,却不知从何说起!每个人物性格鲜明,在脑海中清晰重现:
长相俊朗挺拔、眼神忧郁深邃、性格温和儒雅、活在自我音乐世界里的天才钢琴师1900——该影片的主角;
幽默豪爽爱笑的黑人锅炉工丹尼——1900的养父;
潇洒自由感性的白人胖子小号乐手麦克斯——对1900永远信赖尊重的挚友;
倨傲自负的黑人爵士乐创始人杰里·罗尔·莫顿——1900的斗琴对手;
清新自然甜美的少女——1900惊鸿一瞥的心动女孩;
善良豁达的乐器店老板——1900故事的聆听者。
这些人物,用他们精湛的演技生动演绎《海上钢琴师》属于他们的角色故事,令人难以忘怀!
而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那几场经典场面: 8岁的1900第一次偷溜到头等舱,趴着琉璃镜,透过五彩斑斓的毛玻璃,看着衣着华丽跳舞的人群,被优美的钢琴声深深吸引痴迷的样子。
第一次在夜晚独自坐在琴凳上自在摇晃着小脚弹奏出白天钢琴师弹奏的曲子,吸引游客们纷纷过来围观的场景;1900在头等舱根据每个富人的表情即兴用钢琴演奏出他们的内心情绪令麦克斯啧啧称奇的场景;1900第一次录制钢琴曲被一偶然出现在舷舱外的甜美清纯少女吸引而即兴弹奏暗动情愫流露深情痴迷的样子。
与爵士音乐创始人杰里·罗尔·莫顿三场斗琴精彩燃爆大厅的情景!
在暴风雨夜游轮颠簸摇晃1900与钢琴混为一体的滑行弹奏似在与琴共舞如入无人之境的自嗨场景!
1900手提行李箱欲下旋梯而后望向伦敦高楼大厦耸立沉思挥手扔掉礼帽返身走回旋梯的孤独的背影的情景!
1900走向拥挤的人流欲给心动少女送份音乐礼物的无奈情形;轮船将要被炸麦克斯焦急寻找到1900他安静地躺在他的小床上的情形……
种种情景,都深深攥住我的心,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这也是我看了三遍的原因!影片画面充满质感。麦克斯独自回忆独白时画面呈现黑白暗冷调;当镜头转向弗吉利亚号有关1900表演时镜头是彩色明亮的暖调;也象征了天才1900沉浸在音乐中灵魂是自由释放轻快的!
他是属于音乐的!从他被遗弃在钢琴上,从他5岁在甲板上送别养父他似乎听到了由远而来的音乐声,从他8岁独自趴在头等舱的玻璃上被美妙的钢琴声吸引以及当晚独自坐在钢琴凳上弹奏起,这就注定1900与钢琴天生有缘,也许,它就是钢琴的儿子!钢琴,赋予了他鲜活的生命和高雅独特的灵魂!
但是,影片难道仅仅是讲述1900他是一个弃婴、一个天才、无师自通有着精湛高超的琴技、执着于生他养他的游轮乃至游轮爆炸都不愿离开而甘愿与游轮一同消失在汪洋大海里的悲惨故事吗?
不,绝不!正如麦克斯劝问他,你那么有才华,一旦下到陆地到伦敦,金钱、名誉、美女各种物资自然拥有,为什么不试一次呢?
1900忧郁而深邃的眼眸中顿时泛起一阵雾气。显得迷茫又彷徨。眼里的忧郁,是对未知的担忧正如他说他很害怕,也无法掌控外面的世界!而深邃的眼眸,则是他的回答:
“城市那么大,看不到尽头,我停下来不是因为所见是因为所不见,是因为看不见的东西。连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尽头,我需要看见世界的尽头。上了岸,何去何从?爱一个女人,住一间屋,买一块地,望一个景,走一条死路,太多的选择我无所适从。漫漫无尽,思前想后你不怕精神崩溃?那样的日子怎样过?我无法遗弃这艘船,宁可遗弃自己的生命。”
1900,一个到死都保持着天真的人他还说:“你看到那些街道了吗?只是街道,就有成百上千条,你怎么选出一条路,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你身上,而你根本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我觉得陆地上的人,浪费了太多时间去问为什么,冬天来了,你们渴望夏天;夏天到了,你们又害怕冬天再来,所以你们永远不厌倦旅行,总是追寻遥远的地方,永远是夏天的地方!我觉得这不适合我!陆地,陆地对于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太美丽的女人,太漫长的旅程,太浓郁的香水,它是一段我不知道怎么演奏的音乐城市不断蔓延,包含一切,除了尽头!它是无穷无尽的,我怎么也看不到,到底在哪里是这一切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但是,我们绝大部分的人都遗弃了自己的天真。就如1900既可以为富人在头等舱表演随心所欲的琴曲,也可以为三等舱的穷人表演小曲和小调!还可以为游客离别下船时演奏送别曲,更会去聆听一个四处旅游孤独的人的心声!并且天真地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正如他相信他的丹尼养父说的“孤儿院是专门关那些没有孩子的父母的地方”和“妈妈就是一种跑得很快的赛马!”
以及被斗琴的杰里弹奏的曲子感动地泪流满面而说“我就是被感动了!”天真地给麦克斯绘声绘色地描绘伦敦街头人们的情景。他的心灵,他的头脑,装着他看过经历过的人和事的故事,从欧洲到北美,寒来暑往,来来回回,多少游客的故事,幻化成他心里的音乐,流露在他灵巧的指尖!所以,人们听他的琴声,可以忘却,也可以治愈!但是,一旦船到码头,大家便也一哄而散,去追寻他们向往的生活!而,独独留下1900,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钢琴边!怅然若失!
这也便是1900与众不同的地方!他,天真、单纯,与世无争。却偏偏有人寻他来斗琴!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作为爵士乐的创始人杰里不甘心一个从没下过船却能将十几种爵士乐糅合在一起弹奏而名声大震的人惹恼了他。他想来会会1900,用他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爵士乐!这是全影片的高潮部分!令人百看不厌!既显示了1900的高超精妙琴技,又显示了1900的态度和人格!1900是纯粹的、天使般的、优雅的、更是无畏的!
就在这场最精彩最高潮的斗琴场面里,我们看到了1900的谦虚、优雅、温和、善良、感性、个性、冷静、智慧、无畏的一面!这九个词每三个也刚好分别体现在这三场斗琴里面!1900人物性格层层递进,最后达到高潮,引爆全场!
而其实,这场斗琴,是新文化向旧文化气势汹汹的宣战!这场比斗的背后,或许真有其他的深意。我来谈谈自己的粗浅理解—— 杰里的出现,从开始在码头,就极具铺排:有随从跟班,有宣传摄影,还有他的骄傲的言论,自信满满!就连站在船舷上的1900也似像看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那样对麦克斯说:“这人干嘛呢?什么叫掰头?为什么要掰头?”
演奏大厅里,原本大家自行其乐,突然杰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上,随着屏风上巨大黑影的慢慢移动,人群霎时肃静了,再配上压抑的音乐,顿时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极具夸张的威压感,!简直令人不能呼吸!杰里走进来,慢慢看向1900,告诉1900,我想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并且拒绝握1900主动伸过来的手!1900温和不失礼貌地离开座位,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杰里毫不理会地坐下。第一首曲子,杰里弹奏的是《Big FatHam》,轻佻动人,而1900托腮,沉思一会便无奈地弹奏了一首简单的《Silent Night》回应。是谁赢了呢?显然就现场观众的反映,杰里赢了。
但我们却不曾注意杰里弹奏时的旁白:杰里·罗尔·莫顿不是在弹奏钢琴,他是在爱抚那些音符。琴声如同丝绸划过女人的胴体,他的手就像蝴蝶,轻盈无比。他是在新奥尔良的红灯区起的家,他的弹奏技巧都是在那些妓院学会的。那时的人们想听到那种掀动帷幔、划过床底,却又不打扰激情的音乐。他的演奏就是这种风格。在男欢女爱那方面,他的确是最出色的。这段话是导演想告诉我们的。
而1900以他善于领会他能不知道杰里的表述吗?所以,他不屑与之应和,所以用《平安夜》来回应。清晰而简洁。《平安夜》是什么音乐呢?宗教颂歌,是高雅的,中正的,与杰里那首媚俗而轻佻的曲子相比,所说的意思很明显,欧洲式的贵族文明对美国新兴工业文明的不屑,无非是些淫词艳曲,不值得回应。1900坐在钢琴前,面上是一副慵懒而毫不在意的表情,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观众却哗然了,他们不懂没关系,但杰里心里是明白的,他在底蕴和格调上,被1900耻笑了!
到了第二首曲子,杰里演奏了《The Crave》。1900听得感动得泪流满面!连麦克斯都疑惑了!这不是在给对方助威吗?确实这首曲子既有故事又有大量的演奏技巧。到1900表演时演奏了跟杰里一模一样的曲子《The Crave》。观众不懂以为1900输了。
但其实1900是要告诉杰里,这首曲子虽有难度,但是我听一遍就能演奏出来,甚至有些地方还要出彩!而且1900要告诉杰里:你能弹的我也能弹。新文化无非是脱胎自传统,被传统包括在内。这里1900的态度依旧是不屑的。当然,这也是只有行家才能听得出来!果然,杰里听出来了,但同时也激怒了杰里,才有了第三场高难度的惊世决斗!
第三场杰里弹奏了《The Finger Breaker》,演奏水准依旧高超,简直“不是演奏,是魔术,是杂技。他让八十八个琴键都发挥到了极致,以一种骇人的速度,一个错误音符都没有”。杰里演奏完毕,滑音,环视,三连鞠躬,举座皆寂静无声!
而1900则弹奏了《Enduring Movement》。速度对速度,激情对激情!更是以一种快到无以复加满盘都是四手重影在演奏的速度!满场皆惊!举座爆燃!这一场对决其实最好理解,也最显而易见。因为都是明面上的较量!1900是要明确地告诉杰里:不但你能弹的我都能弹,而且我能弹的你不能弹;你想要比速度?我比你还速度!
这就是欧洲传统文化,对工业文明的绝对自信,360°无死角全方位碾压!特别令人惊奇的是,1900从容地拿起之前放在琴框上的一支烟,轻擦一下琴弦即刻点燃了!他举起点燃的烟,慢慢走到杰里面前,说“我不抽烟!”就把烟礼貌地放在杰里的嘴里。
这一点,更加碾压杰里!人品占了上风!人们欢呼着簇拥到1900面前,把他高高举起!只留下杰里一个人冷清清地站在原地!
这三场斗琴,对于1900,其一是自矜,其二是自得,其三是自信!但总的也凸显了1900的天真、无畏和坚持做自己!导演对传统欧洲文明最深沉的感情即蕴含在了其中,引人深思!
而对于1900,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将灵魂浸泡在自己喜欢的钢琴演奏里,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任世界繁华喧闹,你却置身孤岛,满是挣扎的人生,永无尽头的世界!离不开的不是这艘船,而是这片养育你的精神家园!
我们或许从来都不是天才,也渐渐淡失天真和无畏,但是我们至少能做到勤恳、踏实。我们从坚硬和纯白开始,学会圆滑,学会世故,但内心深处,终究会一直记得,这一生所做的种种妥协,不过是为了在这个微尘世界,在这架上帝给予的钢琴上,创作出独属于我们自己的旋律与琴音!
但海上钢琴师1900,他始终葆有天真、纯粹、和无畏和坚持做自己的勇气!有的人说他胆小、自闭、狭隘,短见,那么你错了!你还没真正能看懂他!一个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你说他胆小?跟任何一个游客谈笑风生恋恋不舍你说他自闭?他的那一番对话你认为他狭隘?对于世界的尽头的认知,你认为他狭隘短见吗?!——这恰恰是他一个天才的认知!他是沉浸在自己纯粹的音乐世界里享受音乐的人!
实际上,他也是最清醒的,在最后无比绚烂的死亡中,他走的孤独而坦然!正如他所说:琴键是有限的,但你是无限的!
愿《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能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