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英国作家毛姆的《刀锋》。偶然间在小红书看到了“书影知了”博主对此书的一段评价。我个人真的完全被整段文本所惊艳到了,果断关注了她的小红书账号,成为我小红书里极少有的关注对象。
同时,本着好好吸收此书的精华和学习如何写出这样一段让别人眼前一亮的文字的精神。特意跟着视频把整篇文稿1700多字一个个地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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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果不想随波逐流,就等于是场豪赌。失败的人不胜枚举,成功的人寥寥无几。但我并不怕犯错,因为我搞不好会在其中一条冤枉路上找到毕生不灭的目标。
今天我们来读毛姆的《刀锋》。作家毛姆在与人脉宽广的上流人士艾略特交际期间,结识了对方的外甥女伊莎贝尔。此时伊莎贝尔正与当过一战飞行员的青年拉里处于热恋之中,但毛姆隐约觉得这两个人难成眷属。之后的日子里,伊莎贝尔一家的消息断断续续传到作家耳中,青年拉里的人生故事也掺杂其间,逐渐引起了毛姆的兴趣。
拉里少年参军,在军队中与爱尔兰男孩帕西建立了深厚的交情。1918年帕西因救拉里而死,目睹挚友整个死亡过程的拉里性情大变,开始了苦涩艰难的自我探问。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
这样的困惑让浮华靡丽的歌舞社交和金钱叮当作响的美国梦统统失色。重返家乡后,拉里放弃了旁人看来前途无量的工作机会,开始大量阅读各类书籍,并独自去往无人打扰的巴黎整理思绪。
过了两年,在舆论和前途考虑下,拉里与伊莎贝尔解除婚约。伊莎贝尔选择嫁人生子,跟所有手握财富的人一样,在股票市场和宴会交际中沉沦起浮;而拉里阅读、行走、在田地间劳作、在矿坑中做工。他踽踽独行一路走到印度,面对群山黎明,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平静。
多年以后,过去曾年轻的这一批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天真的微笑。他们背负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在生命的湍流中痛饮各自的苦酒。拉里却说:“我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投胎转世,也愿意接受形形色色的人生,不怕任何忧伤痛苦。唯有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体验,才能满足我的渴望,活力与好奇心。”当然,他也如他所愿,淹没于喧闹激荡的人海中,满是喜悦的倾听着肉身和精神的一切回声。
《刀锋》是毛姆所有小说中,我个人最喜欢的一部作品。前段时间我们曾一起读过这位作家的《面纱》。当时我说,女主角掀开层层幻觉,看到的是生命的无常。无常才是让人笑中带泪,雾里看花的巨大面纱,人人都在面纱之下。正因为人人都在面纱之下,生命的每个时刻才都如此偶然,如此令人费解。
于是《刀锋》以更坦率直白的方式书写了人类精神上的巨大困惑和永恒向往。这种困惑和向往在嘈杂时代尤为突出。比如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对的同一种痛苦是肉身和精神的残酷博弈。
内在的世界要求我不断思考,体会孤独,到广大的世界中行走,认识生命的美丽丰富;但外在的世界要求我领取社会角色、承担生存责任、压缩自由时间、用所有人生活的方式去生活。
当生存和生活的撕裂所带来的虚无感再无法消除时,越来越多的青年就越来越早地问出了人类的终极困惑:
“我到底为什么活着?”
今天的人是很难开拓精神空间的一代人,大部分时刻我们内心深处都平静地演绎着爱德华蒙克的那副《呐喊》。敏感的心灵已经意识到他正处在非常危险的位置,再往前一步,一切就会崩溃。
于是很多人在读《刀锋》时,发现这部作品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探索生命,自我顿悟的途径。但也揭露了一个更残酷的真相。那就是大部分人类,包括我,都是不勇敢的。我们向往拉里饱满的生命和无限的自由,但我们却被生活威胁着。时刻处于一种非常可笑的恐惧之中。恐惧失去、恐惧失败、恐惧受伤害、恐惧活、恐惧死、恐惧老、恐惧可能会发生什么、甚至恐惧恐惧本身。这些恐惧让我们时时刻刻在为还没有到来的日子买单。所以,恐惧才是跨越刀锋、寻觅出路的最大阻碍。
“怎样的人生值得一过?”拉里带着这个问题踏上追寻之路时,毛姆曾说“这个青年在寻找他的上帝”。但读者读完整部作品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拉里找的上帝并不是世俗宗教中的上帝。他想要的是自己作为生命能一直经验到持续的欢乐、不断的创造、无尽的成长和完整的满足。这些东西都只能在当下、在这一刻真正地获得。因为明天是不存在的,我们每一天睁开眼睛面对的都是今天。但“活在今天”就像在刀锋边缘走路,唯有打败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与神对话》里有一个关于人生意义的解释。我觉得这个解释正是拉里走遍世界亲身体验到的东西。这本书说:
“生活的意义不在于抵达任何地方——而在于发现你在那里,向来在那里,已经在那里。你永远处在纯粹的创作时刻当中。”
当人 真正找到“在此刻”,或许人生的境界就开朗了吧。
《刀锋》写完,毛姆已经老了。他跟赫尔曼黑塞笔下的《悉达多》一样,经历了人生所有的疯狂、辉煌、痛苦、变化。所以他们仿佛一起在河边静坐,倾听河水在这一切生命的喜与悲、善与恶、笑与哀中奔腾不息。在河水中,毛姆也悟到了圆满。所以,他慈悲地让《刀锋》中的每一个灵魂都走在自己的路上,经验这一切属于他们的经验。既然谁都无法不去最终的目的地,那世上就没有歧途,于是故事的结局算是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