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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个终极问题,抑郁症的人相对来可能思考得更多,因为抑郁而思考,因为思考而抑郁。
和很多抑郁症者工作过,T们患抑郁短的半年长的七八年以上,除了常见的三低表现,情绪低落,记忆认知减退,行动减弱外,最痛苦的莫过于有时在洗澡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在一个人的时候,在走路的时候,在各种毫无征兆情境下被突如其来负面情绪包围,就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色的洞,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吞没,除了哭,除了没完没了的哭和等外无能为力。最痛苦的时候似乎只有在身体上划上深深的几道伤痕,看着滴滴答答的血往下流才能将自己从能那种要命的黑色情绪里拉出来一点点,有时候用围巾,用背子等拼命的捂自己,差一点窒息才会缓解一点点。
为什么如此极端危险的方式会让自己有所缓解,因为在这种极端的濒死感里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能体验到活着的感觉,只有孤独无力痛苦到极致才会选择这样一种形式,这后面的悲伤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去描述的。
这种表达形式非常人能理解,但我们可以试想人们常说人生苦短,难道人生真的就没有快乐吗?当然有,快乐在我们的感受中只是比较短暂罢了,显得没有那么真实,所谓的苦短只是这个苦让我们更深沉,更有层次,更丰富,更真实,也许这个浅显的道理能为上面的行为做一点点诠释。
和T们工作一段时间常常离不开讨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支撑着我们努力的活着?是爱,是责任,是义务,还是对未来的好奇,这些充满希望很光鲜很正气的东西如同他们眼里的泪水,一样的苍白无力。
而在某一刻,我眼里的他们却比我们大多数人更热爱自己生活,更热爱生命。
在他们的世界里,活着是空洞的,虚无的,是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而他们仍然那么用力的活着,即使用划伤自己,让自己窒息等危险的方式,也要体验活着的存在着的感受。想到这里我常常感动热泪盈框,由衷的赞叹着他们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执着,他们也常常会泪流满面,生活中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去看过这个问题,更多的只是在指责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那一刻T们内在的生命力似乎被看到,心变得轻盈,伤害自己的行为反而有所减少。
这种需要体验真实存在的渴望在我们普通人生活里也会有,只是我们表现的形式和程度不一样,常见的比如在某一天感觉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身心疲惫,情绪低落时会大声的朝家人发怒吼叫,好像希望通过那些吼叫引起他们的关注,通过那份激烈的情绪表达自己真实的存在。
而抑郁症的群体更多的是内在的自我攻击。在某种程度上也感谢抑郁症这个群体,他们在替芸芸众生做深刻的灵魂拷问,在替芸芸众生受虐受苦,而我和T们又常常无法讨论出标准的答案,活着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所谓的意义都是我们自己的构建和定义,而恰恰是在体验不到真实的存在时,才会更多的思考人生的意义,但这个终极的命题似乎越想越没有意义,如此的死循环。
那么真实的存在感就越发显得有意义了,只有当真实的存在感充盈着整个生命时,这个问题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实在要问人生活着的意义,我更想说的是在追寻意义的过程中就是一种意义,在寻找意义的过程中我们在不断的体验经历,有笑、有泪、有心流、有领悟、有触动,有………等等。
在这个寻找意义的过程里认真的体验着一茶一饭,一人一事一物,安在当下每一刻的体验里,即使是日复一日相同的人、事或物,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情境里仍然带给我们不同的感受和思考,瞬息万变心念也总能带给我们不同的惊喜,而在这份安于当下专注的体验里往往能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然而这份安于当下的体验却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这将是一个不断练习的过程,当内在充满焦虑和恐惧时是无法安于当下的,先停下来体验内在的焦虑和恐惧又可不可以列为活着此时此刻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