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短短的线条交织,天空死了。
闻到冷风略过鼻稍带来的夫戾气,听见冰面上游过几只鸭子。
走进弯弯曲曲的小路,在落叶中找寻来自秋天的果实。我是一个反季节者,我偏要在秋天追随夏天的脚步,在冬天回味秋天的温情。
一只老鼠爬过发黑的泛着腐臭的叶子,我不确定是老鼠还是松鼠,我对这世界毫无兴趣。它让我想到了糖炒板栗,我觉得我应该在这个冬天吃一次栗子。一个石子飞去吓跑了耗子,打到了垂钓的人,得到一句礼貌问候。什么傻人冬天钓鱼,夏天钓鱼,一年四季他妈妈的都在钓鱼……
路过一间瓦房,瘫软颓的墙和这个季节倒是有几分相称,朽朽垮垮的栅栏上压满了粉色的花儿,从未见过如此肥大的。别问我喜不喜欢,厌恶极了。
穿过狭长的泥巴路,走进一片坟地。从这里开始我竟有点喜欢冬天了。大概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我会在一个冬天死去,然后安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坟前坟后杂草疯长,被大片油菜花裹住,抬头见天,低头还有油菜花,最好不要有人来。
我开始向往“死亡”,我开始喜欢冬天。
我要为我自己找个好地方,远离人群,远离家乡,远离一蹴即寒一蹴即暖的非季节性死亡。冬天是约定性死亡季节,是命运交响曲的前奏,又长又难听——听不懂命运,把握不好前奏。
突然觉得冬天是个伪装者。盗取秋天的果实装点盘子中的餐食。
我喜欢冬天,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喜欢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