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如同一支利箭射中我的心脏,每读到这句,我的心就会和阿米尔一样悸动,忍不住热泪盈眶。
哈桑,那个兔唇的哈桑,那个追风筝的人,他比阿米尔小一岁,他说的第一个字是“阿米尔”。他单纯、忠诚、善良、正直、勇敢,具有阿米尔的父亲身上的一切美德,他和阿米尔从小一起长大,深爱着阿米尔,为他挺身而出,挡回欺负他的那些孩子,为了他,被阿塞夫伤害,直至为他献出生命。
“为什么人们总是伤害我父亲?”索拉博痛苦的问,“他从不针对任何人。”
只因他是哈扎拉人,注定成为文盲,他只能作为仆人,生活在阿富汗喀布尔这个等级森严的城市。根深蒂固的自认下等公民,对阿塞夫这样的魔鬼也低着头端饮料服侍他,称他为“少爷”,只为他是普什图人。
上帝造人时出了什么差错?要把同样的人分出高低贵贱?希特勒屠杀犹太人,称他们是卑劣人种;塔利班血腥屠杀哈扎拉人,他们本是同胞啊,都是穆斯林,仅仅因为前者是逊尼派穆斯林,后者是什叶派穆斯林。上帝创造了穆斯林,却为什么要让他们成为不同种族?人性的贪婪、自私是禁不起考验的,上帝!
阿米尔一出生就是个幸运的人,他是父亲的合法继承人,他能继承父亲的财富,甚至继承了犯罪免受刑罚的特权。可他又是个不幸的孩子,因为他让母亲难产而死,因为他性格懦弱,父亲曾失望地断言“不能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长大后只能是个懦夫”。
阿米尔为了得到父亲的宠爱,假装勇敢,投父亲所好,参加足球队,却发现自己成了球队的负担,甚至连当一个热情的观众都做不到。在观看比武竞赛时,被一个骑士的惨死吓得大哭,这样不类己的孩子甚至让父亲怀疑不是他的儿子。
父亲的冷漠让阿米尔只能躲到母亲遗留的书籍中,可惜父亲对他的才华视而不见。
“1975年冬天,我最后一次看到哈桑追风筝。”
阿米尔是个非常出色的斗风筝好手,在这次比赛中,他割断了所有的风筝的线,赢得了比赛,也赢得了老爹的心。可是,也就是这次比赛,哈桑在追最后的胜利品----一只蓝色的风筝时,被恶魔阿塞夫伤害。
而阿米尔偷窥到这一幕,却出于害怕,出于渴望得到“那把打开父亲心门的钥匙---蓝色风筝”逃跑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只是个哈扎拉人……”
阿米尔的整个童年似乎就是和哈桑一起度过的某个懒洋洋的悠长夏日,他们在院子里那些交错的树木中彼此追逐,玩捉迷藏,玩警察与强盗,玩牛仔和印第安人,折磨昆虫,追逐过路的游牧部落,搞恶作剧……就像他们的父辈一样。
可是,他和父亲一样并没把哈桑和阿里当成朋友,他们有着高人一等的潜意识,他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阿里和哈桑无条件的爱,却在必要时背叛他们。人性本恶,上帝,你为什么还要不断的把它放在险恶的环境里进行考验?人性禁不起考验!反而是低到尘埃的人,心地常常更纯朴、更感恩。
可是他并非是我的朋友!我几乎冲口而出。我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吗?我没有想过。我对哈桑很好,就像对待朋友,甚至还要好,像是兄弟。但如果是的话,那么何以每逢爸爸的朋友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拜访,我玩游戏的时候从来没喊上哈桑?为什么我只有在身边没有其他人时才和哈桑玩耍?
……
“忠心的哈扎拉人,像狗一样忠心。”阿塞夫说。“但在你为他献身之前,你想过吗?他会为你献身吗?……哈扎拉人,因为对他来说,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丑陋的宠物。一种他无聊时可以玩的东西,一种他发怒时可以踢开的东西……”
阿米尔赢回了父亲的爱,父亲甚至为他举行了盛大的生日派对,可是他受不了自责和痛苦,不能面对依然那么忠诚的“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哈桑,他再一次用谎言逼迫哈桑离开了。
爸爸叹气,“这也许不公平,但几天内发生的事情,有时甚至是一天内发生的事情,也足以改变一生。”
阿米尔和父亲抛弃了一切,逃出了阿富汗,逃到了美国,尽管生活艰辛,至少他们可以过安静的日子。留下来的阿里和哈桑,以及他们的妻子、母亲、孩子都在阿富汗遭受了灭顶之灾,孩子沦为孤儿,被迫涂脂抹粉,出卖身体。
这一切都源于阿米尔的父亲,原来哈桑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当他的父亲看着哈桑那么像自己,却不能承认,他内心的痛苦导致对阿米尔的冷漠。为了赎罪,他修恤孤园,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排斥他的儿子阿米尔,出于对另一个儿子的愧疚。
得知真相的阿米尔踏上了救赎之路,“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为自己、也为父亲救赎,九死一生,终于救出了侄儿索拉博。现在轮到他为索拉博:为你,千千万万遍。
现在的阿富汗已不再是阿米尔印象中温馨闲适的家园,到处都只剩下断壁残垣,沦为一片废墟,不同派别互相残杀,国之不国。战争中受伤害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读到阿米尔在球场亲见一对情侣被塔利班用石头活活砸死的场景,我不禁庆幸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