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还是会经常想起他,在一个人的时候躺着发呆,昨天晚上甚至还梦到了他。我在另一个喜欢我的男生的陪同下往家的方向走,又是那种对方喜欢我,但我对他却无感的无奈关系。与现实的差别就是,不管我怎么想这个男生都会对我好,陪伴我。而我想我现在需要的,其实也是这样的陪伴吧。
然而就在这路上,平平无奇的车辆上桥口,我隔着一整条街看到了他。
那个让我近日难以入眠,日日以泪洗面的他。
我早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我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我始终无法抑制自己错误的悸动。
心弦就这样被拨动,我停住了脚步仔细的观察。看他戴着的口罩和眼镜,看他穿着的日系风格的衣服。有种陌生感,因为那不是我给他搭配的衣服了。
但这时我又会想起曾经在他校门口对面的街上等他,那是难得的我去找他等着和他一起去医院实验室的一次。
他也是那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然后陌生的一举一动又让我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
相同的、不出意料的,隔着桥和马路,他也看向了我。在这错愕的一秒钟里,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我们的回忆。
这是他,就是熟悉的他。
我于是暗暗期待他会伸手向我招呼,像那次真实回忆中的期许一样,他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我,然后像我一样激动且兴奋的喊出来。那该是怎样的一种肯定啊,可惜没有一次他会依照我的剧本演戏。他只是冷冰冰的低下头看向别的方向,让我怀疑他是否真的看见了我。
“那个就是他吗?”
身边的男生问到,我根本无心回答,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和他的重逢上。
终于在他目光再次向我这个方向扫来时,我鼓起勇气喊出了他的名字。赶巧不巧一辆白色的卡车经过,快速的闪现也将我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那不是他…”
男生又说,我不禁再次怀疑,于是隔着宽宽的街道上下打量起来。帆布鞋、黑框眼镜,是的这些都是他会用的东西。可他脖子上挂的是什么?是电子烟吗?还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我送给他的银杏叶项链就对了。呵,果然,总是局外者清。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重振旗鼓,用尽力气再一次的、最后一次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男生被惊住了,他嘴里“是他又能怎样”的话被这一声呼喊盖去。
同样惊住的还有他,那陌生的他,那个熟悉的他,那个曾经属于我的他…
他抬头寻觅声源,似乎我所有的推测,所有的期盼全都要化为现实,梦想中的重逢,那些复杂却真挚的感情,都会在下一个瞬间复苏一样。可也就在这时,我明白了刚刚男生说的话,“真的是他吗?”“是他又能怎样呢?”
重点不在于我们的重逢,不在于他是否真的是他,亦不在于我的那些期盼。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是缘分尽了,这才是关键。
人海茫茫中,我们的相遇确实难能可贵,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大多数其实都只能陪我走过眼前的这一小段路,半年、几年,在漫漫的人生旅途中,都是短暂的。不管过程如何精彩,或者我们之间有多少遗憾,结尾都相似,这就是爱情的本质,是十有九悲的真相。
他不是他,我的他早就不存在了,而如今剩下的只是我的执念,以及我所有期许沉积下来的影子。即便再遇见,我们的人生也不会再有交集,就像我们永远无法与影子相拥。
所以就这样吧,隔着马路,隔着人海,隔着岁月,我静静地看他离去。再留恋一小下,我就走,我告诉自己,也暗暗下定决心。
“你都有我陪着了啊,还要去找他吗?”身边的男生打趣的语气说着酸溜溜的话,我没有回应,只是跟着男生牵引的方向主动的前行,男生也不再计较,陪伴、包容着我那颗破碎过无数回,早已拼不回原状的心。
爱情大概就是这样吧,两个人牵手同行走过一段路,收获一段回忆,但等大限一到,总会有一方干脆的甩手,或者双双转身,走向各自的前途。
我们到此为止,我留恋、挣扎的感情也总有一天会被一个男生抚平,不管乐意与否,这都是不会改变的。
在人生面前,爱情其实也只是一个元素,重要,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而我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彻底的分开本就是无争的事实。
只是人生的结局究竟在何呢?我们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受到怎样的打击和伤害,最终又归于谁的怀抱呢?…大概没有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