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松在这里祝大家除夕快乐,祝各位师长、领导身体健康、阖家幸福,祝各位同辈、晚辈事业、学业顺心如意。
昨晚主任打电话时问我在江西了还是在广州,我说在陕西,他和师母一同哈哈大笑,“不是说把茜‘拐’去江西过年吗?怎么被她‘拐’回陕西了。”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西安前段时间的疫情,我想着陕西是去不了,那就有理由说服她回江西。但,俺们国家实力太强,这不,西安还是安全解封了嘛。
来陕西过年,我打心底是愿意的,尤其是昨晚和奶奶促膝长谈,她已然把我当成一家人。我和茜虽未成婚,可全家心是齐的,陕西何不就是我的家乡了?我爱这边的家人。
与此同时,我也能想象到老家有些亲戚可能会对我父母指指点点,说他们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怎能连续两年过年往陕西跑。
事实上,我过来之前是征求了母亲和舅舅的意见。母亲说,江西离广州近,想回随时可回,何必在乎是春节回还是平日回。舅舅说,外公外婆有他在,会照顾的很好,不必担心,平日里多回来,春节时间紧,陕西平常难得去,过年好好去陪陪那边的家人。
有了他们这番话,我毅然退了回江西的票,和茜买了回陕西的机票,我为有这样深明大义的母亲和舅舅而感到自豪。但我也知道,我不回家陪他们过年,他们是失落的,尤其是我的胞弟。
一年团聚日,万里未归人,不想家,那也是假的。但万里不归也是我们家常有的写照。
……
小时候父母为了生计在东莞打工,我被外公的二八大杠接到了一个叫做青山的村庄。外公外婆疼爱有加、教导有方,让我的童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甚至超越了许多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以至于我至今还觉得我的故土是青山,不是前樊。
青山是我的故土,我的乐土,却也不尽是快乐,也有留下许多我不愿提及的悲伤。尤其是每年的大年三十。
年二十左右,小伙计们的父母都从浙江、福建、广东等地陆陆续续返乡,好吃的、把戏里、新衣裳,一袋袋的往家里扛,父母团聚,其乐融融,让我好生羡慕。
年二十四小年夜我问外婆,
“外婆,爸妈几时归来?”
“很快了很快,二十六。”
于是二十六一大早我便跑去马路边,看着一辆辆班车停下又开走,一批批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人扛着着大包小包从班车下来满面春风的往村里去。
我望眼欲穿,不见父母身影,十里长道,徒留青松寒风作伴。
外婆又说,他们之前没买到票,得年二十八归来。
于是年二十八一大早我又跑去马路边,可依旧望眼欲穿,十里长道,还是青松寒风作伴。
就这样一直被骗到大年三十,终不见父母的踪影。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回来了,满怀的期待跌落到了谷底。
年年如此,却年年不死心。
除夕万家灯火,阖家团圆,我落寞的对着一桌的美味佳肴,无心食之,还要强颜欢笑,因为我怕外公外婆难过。
饭后万里烟花绽放,小伙计们叽叽喳喳攀比谁家放的烟花更好看,开心的伙计们满眼烟花的灿烂,而我脑海中却尽是烟花凋零的寂寞。
我,比烟花寂寞。
……
后来父亲工作的厂子倒闭了,失业回到了家乡。凭借一点装修的小手艺在十里八乡揽活,生活过的十分拮据。但日子再苦也要勒紧裤带供我和弟弟享受县里最好的教育资源,包括后面供我去广州上大学、读研究生。
2019年研究生毕业后,我第一次以参加工作的身份回家过年,第一次执掌年货,第一次给亲戚发红包。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不当家,真不知柴米贵!
我算能明白双亲不回来过年的那份心酸和无奈。
他们的能力有限,他们只能把赚的不多的收入留下用来培养我,回来一趟过年,估计一年就白干了。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源于家中唯一让我引以为傲,并一直以“知识分子”冠名,年轻时被一些特殊原因耽误了的才华横溢的外公的信任。他们深信外公对我的培养不会差。
如今我是成人了,但童年这份心碎的声音,每年除夕都在我的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现在换成我又一年没在家过年,我想双亲对我的期盼一如我当年对他们的吧。
时候不早,不瞎唠了。新的一年,让我许个贪心点的愿望吧,希望我能越来越有能量。像斯斯姐一样,以后过年能将我的家人和茜的家人一起接来南方花城齐聚,全家喜乐,万福金安!
各位亲友,新年的祝福我就不一一发信息打扰了,所有能看到这篇碎碎念的亲友,最真挚的祝福献给您!愿您新的一年虎虎生威,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