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求
“师父,我们今天能登顶吗?”
“昨天我们已经登过了。”
徒弟伸长了脖子看远处的“山峰”,又低头瞧脚下的“路”,这分明不是最高点啊?昨天才出发怎么就登过了?
“咱也不敢问”——小徒闷头走路,山风吹来,穿裆而过——真凉快啊,他不禁迎风挺胸,疑思也随风跑了,不再环绕。
(二)不拜
“求求佛祖观音菩萨保佑,保佑我儿这次一定高升”。一个中年妇女跪在棉质坐垫上,手握三炷香,对着贡台祈福,贡台上摆满了水果,六个一堆,堆堆似小山。贡台后面的墙上贴着伟大领袖的大照片,本是十大开国元帅,常年烟熏火燎,现在只剩下7个了,这也无碍,对于走仕途路线的人家,家里贴着领导的大照片是对职业最起码的尊重。
妇女旁边站着一个躺着鼻涕流口水的小孩儿,那是她的外孙女,她仰望着堆成山的水果,咽了咽口水,只敢用眼睛瞄两下,就连伸手,指,她都不敢,更别说开口管姥姥要了。
“咱也不敢说”——囡囡暗自叹了口气。
(三)不停留
“嘭”,会议室的门被重重的摔上,天花板、桌椅、绿植颤三颤,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稳坐如钟,这样的情况,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会议室外滞销的净化器堆成了山。之前有专家说PM2.5已经成为肺病患者的主要感染来源,老板押宝把钱全都投这里面了,结果专家又出来辟谣,说肺病跟空气质量没有任何关系,我国空气质量全球名列前茅,那些鼓吹净化器的都是商家的炒作。
一时之间,市民纷纷退货,家里的新风系统也拆了,口罩也不戴了,公园里溜孩子的老人们也越来越多了。哄孩子声伴随着道歉声,此起彼伏,要么怎么说咱这儿的市民有素质呢!
——“哎哟不好意思压着您jio了,咳咳,没瞅见呐”
——“没事儿没事儿,这小车没个十斤八斤的,我这把老骨头硬实着呢,咳咳咳咳~嗬吐!”
摔门而去的王总,万念俱灰,面对办公室的“山”,他知道这次爬不过去了。抄起车钥匙,钻进车里,猛踩油门,向着远山开去,那是他在办公室远眺常能看见的一景。
关闭导航、关闭手机,打开车载CD,播放那首The time to run。
“Bubuzooooooooom BUUbuzooooom”踩满地板油,驶离地下车库,眼前豁然开朗,远山前面是海,或者算作江/河/湖?管它是什么,反正是灌满水的一片地儿,踩着油门的脚没松,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
“谁也不必说,不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