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需要一个房间。”杰克对老板说。

“二楼拐角正是为你准备的。陌生人，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

“杰克。”

“好的杰克，希望马里奥这个名字你能记到明天。”

“很高兴认识你马里奥。顺道一问，那边的人是什么来头？”

“相信我，你不愿意知道的，那是雷蒙的人。”

“哦，那个大名鼎鼎的雷蒙。”

“当然，除了正经事，他们什么都做。”

杰克拉拉帽檐，朝正在嘻嘻哈哈的几个男人望去，眼角皱起浅纹，像猎人看见黄鼠狼在刨坑般的神色，大步走向楼梯。

酒吧里的几个男人眼睛落在杰克身后。其中一个胡腮还沾着酒沫，眯着眼睛对其他人说：“他看上去像个傻瓜！”另一个满脸通红的人回应：“愿上帝保佑这个迷路的孩子！”其他人纷纷大笑。

杰克来到二楼房间，脱下帽子，扬了扬身上的披风，朝窗口走去。窗外东面的院子前栓着五六匹马，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台阶上立着大酒桶，屋檐飘着骷髅标志的旗帜。那该是雷蒙的老巢，一座两层高的大屋。杰克靠到长椅上，闭起眼，脑里转着今晚的打算。

月色下的白石镇鸦默雀静，只有东面的大屋灯火通明。杰克走到门前，门口几个马仔嬉笑着开腔：“看来小绵羊走错路了。”

杰克微笑着回应：“听说雷蒙的金子都快堆到天花板了，我特意来参观一下。”

几个马仔把手抵到腰间，“雷蒙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那倒要看是谁说的。”杰克掀开披风，露出象牙枪柄，铜制的子弹在弹夹里蓄势待发。

零点几秒过后，院里回响起三声悠长的“砰、砰、砰”，三个马仔的帽子便和杰克手里左轮冒出的硝烟一并飘上天空。马仔们僵着还没来得及把枪从枪套里抽出的手，呆呆站在原地，额头冒着冷汗。

杰克冷冷扫视三人。这时他们身后走出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穿着黑衫，粗眉厉眼。他旁边跟随的一胖一瘦想拔出腰间的手枪，被男人伸手示意阻止。

“真有意思，牛仔。”雷蒙冷笑着对面前的杰克说。

“听说大名鼎鼎的雷蒙不喜欢陌生人。”杰克回应到。

“但金子却不会嫌弃它的主人，特别是南方来的金子。”杰克继续。

雷蒙听罢浓密的眉头打起皱褶，“看来我们的朋友有故事要分享。”

杰克告诉雷蒙他知道有一批金子从南往北运输的路线，这几天会穿过小镇几里外的河道。这个消息雷蒙当然一早就收到了，他在河道守了几天，一无所获。

“我可不欣赏拿着旧闻上门来的朋友。”雷蒙又冷笑起来。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杰克回答。

杰克拿出一张撕开一半的电报，“路线已经改去别的地方了，你的朋友消息可不那么灵通。”

“我凭什么相信你？牛仔。”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金子在面前流走，反正你也在河边等了几天了。我知道你愿意跟我合作的。”

“南方来的朋友就是有意思！”雷蒙发出咯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