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迷亂步伐
每当中秋,很多人发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喜欢的是一句广告词“我们共同拥有同一轮明月”是杭州一家蛋糕店,中秋节推月饼的宣传广告词。虽然我们不在彼此身边,但我们拥有同一轮明月,我会对着月亮说的话,你会从月亮里传回来。
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八岁,或者不到十八。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吧,像花儿初初绽放。有时候我们会渴望时光对我们宽待些,甚至能重返十七岁,然而回去又能干嘛呢,小时候又蠢又没钱。
回忆起杭州的日子,走的时候是个夜晚,我住在钱塘江附近,江边一幢幢的楼房,数不尽的灯火。我说“叹了一千次,哭了一百次,笑时千万不止。”
去的时候是八月,爸爸陪我去的。他是第一次来杭州,我也第一次。到了杭州,肯定要先去西湖,那时还正是酷暑难耐,爸爸因为体胖的原因在湖边走了一会儿更是汗流浃背。于是我们坐了一个沿湖的游览车,谁知游览车是不停的一直开到终点,一路上我们囫囵的大致看了一圈就算是结束了西湖之行。末尾合拍了一张照片,里面隐隐有个小点,我对朋友说,那是雷峰塔。其实拍照的师傅告诉我们那是保俶塔,总之,我们到了杭州去了西湖,在塔下看到的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白素贞。
去杭州不是去游玩的,去过了西湖爸爸就说要办正事,于是就去了钱塘江彩虹城附近。我的晕车就是在杭州治好的,那时候要比现在更纤弱一点吧,可是被无边无际的公交车磨练多了,什么耳前庭平衡感受器不再那么敏感,我就再也不晕车了。所以说人是很皮实的。话题回来,我是一个书法艺术特长生,来杭州的目的是拜师学艺的。通过老家一个亲戚的介绍,这位老师是美院的一名在读研究生,功底了得深受某知名艺术大师的真传。初到大城市,没见过男人头顶梳小辫,年纪三十左右山羊胡,眼睛小聚光,牙齿微有参斜。但若闭上眼睛,老师的声音很有磁性魅力,像是对这张脸的补偿。以上是我个人真实的第一印象,但并不能影响之后我对老师的敬仰崇拜之情。前几天朋友圈看到,他终于娶了老婆。认了老师,我就先在宿舍住下,爸爸也回家去了。
到杭州的时候不巧,大部分的同学都回家去了,只留了两个女孩,沐沐和浅浅。这两个女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来自广州皮白。是我这种北方的糙人不能理解的细皮嫩肉,每天洗澡必须洗澡。因为我们从事的事情常常通宵达旦的练习不断练习,所以我有时候会隔个两三天洗澡,就因为这被嫌弃说我邋遢。老师也是北方人,江苏的。他就能伸张正义,咧着牙说“我们两三个星期不洗澡的时候都有呢。”“怎么着了。”后面这句是我帮老师接的。也许是地域差异,或者我太像个直女不善与人交往,沐沐和浅浅在练字之外只喜欢两人一同吃饭,一同睡觉。是的,在一个床上睡觉。
终于,大部队回来了。其他同学都来自全国各地。湖南的女生有多辣我总算见识到了,像个小炮,一点就着。不过我很喜欢,对味。除此之外还有河南的江苏的山东的。一个学习室有十几个人,每个人用不同的口音,抱团似的互相沟通。我就是那个单独唯一的山东人,贴入每个圈子都不长久。不过探听到了一件事情,沐沐和浅浅是同性恋。他们有人偷翻了沐沐的日记本,并且背后猜谁是攻谁是受。听到这种八卦绯闻,我是懵了的,因为在我们那个小城,我从来没听说过同性恋,这简直天方奇谭。不过我之前的疑问在这里对上了。
除了这些不重要的零散琐事,当然学习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我不想提太多篇幅,因为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与书法半点不沾,业余里也被荒废掉,甚至,我对写毛笔字深恶痛绝。当然是因为成绩不好才想走艺术特长生的独木桥,但当你上了桥才发现,窄窄的桥上也同样人山人海,你们在不同的起跑线上面,高手如云,而我只是一个从小地方到大城市未经世事的新手,我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关卡。爸爸在桥下用期盼的眼光等我,而我孤零零的站在桥上,人来搡往。我只有拼命更努力的学习才对得起父亲,于是我是班里最刻苦的同学。老师说“每次快递或者有其他事情来的时候,只有xxx是低头写字不转移注意力的你们要向她学习。”说的是我,可我也并不高兴。因为每次评比,我几乎是班里最差的。一次一次,老师很多次对我有不耐烦的表情。难过多了我的难过也麻木了,起点低,没天分。我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无法在这项工作中体会快乐和成就感,所以,在某个清晨,电话中大吐苦水。全家人都很不解,也鼓励我再坚持下去,可是我就像是能看到以后的路那样坚定,离开杭州。
中间曲折不能一语倒尽,我甚至不想完整的回忆起来,我不后悔,只是有一点遗憾。因为现在我觉得当时自己只是认定了自己没有悟性,没有去做更多的努力,只是一味的写,没有抬起头来和别人交流自我总结。或者还有很多,在没有自己亲身感悟到的时候一意孤行的做了决定。
不过,成长大抵就是如此吧。我很怀念那个时光,内心澎湃激昂,可以感受到新鲜不同,不光是地域,文化,还有更多思想方面的东西,成型的涌到我的身体里面,让现在的我更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