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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走得格外早。磕磕绊绊,邂逅了沙尘暴,错过了积雨云,就这样一路蹒跚着,走到了暮春。
好雨难得知时,少有乱红飞过。春色三分,不见流水。倒是杨花点点依旧,这干燥的春天呦。
久居南方的朋友与我抱怨,来北京三天,嗓子都要说不出话了: 空气太干,尘土太多,满天飞的杨花柳絮,直往人的嗓子眼里钻。
杨花柳絮很多吗?
我的记忆不有自主地就飞到了20多年前。那个时候的景象才叫壮观: 漫天飞白好似大雪纷纷。随随便便就过了人的小腿肚。若是赶上风起,堆积在墙角的那些白毛呀,绕着圈儿,打着转儿,总有半人来高。若是有孩子好奇,一头扎了进去,那白毛就会迷了眼,糊了嗓,直叫人咳得惊天动地,落荒而逃。
懵懂的孩子还会认真讨论,这是雪吗?雪是不是冷的呀?你记得吗?不知道。不是吧?
这样的景象从我幼年时期一直持续到了少年时期,美则美矣,却因为这些植物种子的燃点极低。在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不便的同时,也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而为人们出手干预。漫天飞“雪”的场景,也就渐渐消失了。
只是我生性粗心,少年时对于暮春的记忆,唯一鲜活的竟只有这些杨花柳絮,至于其他,不是年长一些时才关注到、就是只存在于遥远的文字当中。犹记幼年,母亲闲时教我背过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百无聊赖时翻过的“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以及少时成诵,临近成年时,才注意到的“雨横风狂三月暮,雨打黄昏无计留春住”。
时光飞逝,年年春归,虽今年的春天格外干燥,然绿意依旧,活力犹然,这弥漫着燥气与尘土味儿的、奋力挣扎着的暮春呀!
然而在这缺乏了潮湿的春风中走着,偶从树下经过,却被鸟鸣牵住了步子。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在绿叶间吵吵闹闹,小小的身影闪闪现现,倒是与新叶相映成趣。
瞧,尽管这春天实在让人难以满意,却还是有生物乐在其中。
可不,管是哪样暮春,都是热闹夏天最初的最初,你看那绿色的叶子,压制不住地往外钻。花虽已零落,果却也初结,有雨时,便是带着潮气的蓬勃,无雨时,便是裹着燥气的奋力。任你是烟雨、是狂风、是沙尘,谁怕?我自悠然任平生,静待春过,夏临,秋落,冬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想到此处,再看今朝,春将过,夏未来,温度正好,绿意喷薄。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