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历经过白驹过隙后才明白老师嘴里说的三年真的很短,对于我们来说是如同一个世纪的跨越,却不知渐渐因感情深厚而积攒的快乐已经被时间这个长腿的妖怪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带走,以至于在最终分别时不禁感叹:“日子过得真的好快。”
曾经最熟悉的面孔的五官随着岁月长河的沉淀被褪去原本的稚嫩清纯,伸来的手变得格外郑重,全无学生时代偷笑着等待我中招的表情。
突然变得成熟的捣蛋鬼令我猝不及防,但也不得不沉下心去接受微笑握手,并加以问候。
在学生时代同学间的握手哪有这样友好?还不是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被喜欢的女孩追半个操场。
那时男女间超出友谊的感情有很多,但保质期都无法得到长久。不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滔滔不绝地开始吵架,就是因为没来得及回复消息或吃醋不给解释就冷战,还牵连到朋友的心情为此改变,生怕谁因为谁做出些什么事来。
感情不是两个人的玩物,它是宝物。
在课堂老师总是在说:“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总是不会兑现的:“再讲五分钟就下课”,总是嫌弃似的甩着白眼:“你们赶紧毕业吧。”
但每次口是心非的背后都是无止境的心酸。
日以继夜憔悴的面庞,嗓子愈发沙哑每天带着保温杯的身影,在毕业时默默与每个人拥抱,没有谁的肩头是温热湿润的,那眼泪早就融进为我们挑选习题册和划重点时的汗水里了。
举着课本在早读时总是不受控地去看窗外,渴望能逃离这个学识的地狱回到舒适的家里。然而脸黑成锅底的值班老师已经恭候多时,等着做白日梦的自己扭头看过去,露出比看见鬼还害怕的表情,强颜欢笑着到办公室“喝茶”。
在挥洒汗水的运动会里,原本不言苟笑的老师的欢呼声却崛地而起,抱住获胜的同学笑的合不拢嘴,开心地像是个天真的孩子。
在获奖时,递来奖状的手微微颤抖,注视的目光格外炽热,似乎在说:“真棒”。
最讨厌的操场只有在跑操和体育测试时才会留有我的脚印,但在最后的聚会时我和朋友却携手走在最熟悉的塑胶跑道,愣是走了一圈又一圈,谁都不肯走,面前的影子被定格在相册。
学校是我最不愿意去第二次的地方,枯燥乏味的生活总是令我昏昏欲睡,唯独性格迥异的同学和班级趣事会让我精神抖擞,偶尔笑一笑。
手抖的食堂阿姨,和蔼可亲的门卫大爷,他们嘴里的“孩子们”都已展翅翱翔,有的学会自己做菜,有的已经改掉了彻夜不归的习惯,生怕在那老练的坏笑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今后的春夏秋冬在这间熟悉的教室里再次就坐的不会是我们,奔跑在操场的运动健儿也已焕然一新。我们离开了这个“讨厌”的地方,就此各奔东西,也许此生都无法再次相见。
偶然路过时看着翻新的校园总会苦笑,真是躲不过“我们一走啥都变新”的亘古不变的定律。
“孩子”的孩子啊,都长大了,也已经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