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如水,好的是厂子的墙再没被人弄出个大洞,建设叔也便没追问一峰的去向,而丢刀片的事也没有露出马角。一峰心想,也许老板根本不把这东西当回事,那个年代哪有安安全全的有钱人呢,他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天,一峰骑着“二轮”在乡上转悠,倒是人来人往比较热闹。他漫不经心地走着,不时拨弄下街边小摊贩的东西,引得摊主问买不买,价钱可以优惠。而他哪有这闲工夫,除了对吃喝感兴趣,现在也算是寡欲之人。
走着走着,就听见后面老远有人喊“抓贼了抓贼了”。好久没有看到这场面,一峰显得有点高兴,朝后面看去并起哄似得喊“小毛贼哪里跑”,可刚说完那偷东西的人就掠过他的身旁,拐到南口的小巷没了踪影。
追的人看也追不上,也就停下了脚步,在人群里嚷闹开了。这时,一峰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人在那边买衣服,正试衣服被人取走了换下的衣服,而里面有他逛街的全部的钱。那个年代,这样的事倒不足为奇,经常能看到街上有人追赶,所以小偷一般都练就了跑的本领,不然被抓住会被打死的。
一会儿功夫,大家伙就都散了,一峰却寻着贼跑的方向去了。刚才看到“小毛贼”,他觉得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兴许他还会遇见那厮呢。想着想着,一峰就蹬起了他的“二轮”,悠悠然地消失在街巷中。
可当他快出村子拐过水塔下面时,听见水塔里面有声响,就停了车走了过去。这不去倒好,一去又惹上了麻烦,里面的人是段天,刚才偷钱的就是他,脚下散落的是他换下的衣服。
见着面,两人对视了十秒钟,段天说:“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一峰说:“没事,来日方长啊。”
段天有些不高兴地说,“刚才是不是你在喊小毛贼?”
一峰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啊。”
他没有意识到他这么一说又将招来一顿毒打,两人却还一个不鸟一个。
“小子,识趣的话,就赶快给我闪开。”段天明显有点不耐烦,说着就要往外走,一峰没来得及让路,两人就“撞”上了。
这又成了这次事件的导火索,段天没给一峰想的时间,一拳砸到他肚子上,一峰顺势就倒了下去。这时,一峰才看到这货手上带着手刺,捂着肚子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这时再有冲突肯定是他吃亏。
看着段天走去的身影,一峰满眼是仇恨,短短几个月时间,“无缘无故”却招致两次毒打,好歹他也算混荡过江湖的,哪能受得了这个委屈。他在心里暗想此仇不报非君子,尽管他也算不上君子,可和段杂碎相比是好了很多。
倒春寒寒的不是一般,这废弃的水塔里更是阴森森。他想起大人们说这个村的水塔曾吊死过人,顺势看了看水塔顶,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