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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我现缩在沙发一角给你写信,德玲和琚姨都已酣然入梦,寂静安馨的夜晚,真不想马上睡觉,暂且让你陪我一会儿。
昨天我做梦梦见你了,乱七八糟的特有意思。好像是我往回走时迷路了,就东转西拐的,经过了好多横七竖八的铁路,因为别人看我的信我们打架了,印象中你在一个曲里拐弯的大胡同二楼住着。在一间极亮的房子里因为考试印卷子。
哎呀,这会记不全了,零零碎碎的,可做梦是很完整的一个过程,像一个起伏跌宕的长篇故事,可惜了这些个真实镜头,我想要是能把人做的梦都录成影像,然后白天回放来看,那潜意识的许多东西是不是会浮现出来?那肯定比一般电视剧要好玩的多。
今天晚上我去上课时,老师突然检查听课证,我根本没有带,你猜怎么着?我拿着别人的,心中七上八下,却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老师连问都没。我则乐不可支地在一边又还给了别人。后来,我们很是得意了一番,我还津津乐道地让同伙也如此效法,这样,即使有事得补课时,也不觉白白冤枉了听课费挺不错的。
我是前天收到了你的信,如早点就不会给你写上封信了。让你看着我如何如何想念你及六月份如果回来的那些话,该耽误你学习了。心中总想你该不被打扰的专心学习,这样毕业时才会有很优异的成绩,现在却总让你分心,这就矛盾了。其实认真想来我们遥遥之隔,相互想念也是必然的。
还是觉得你走了很长很长时间了,等了那么久,谁知一细算,才就刚过两星期。可我真的很想你,在身边时不觉得,似乎很平常很淡然,而你走后,突然就感觉一人要艰涩的多,那份全然的温暖依靠太遥远,只好凭着深远的怀想和希望去克服自己适应现在的独立生活。
不过我想多年以后,当我们幸福的体味生活的温馨时,这段日夜伴我的刻骨铭心的思念也将是以后回忆中美妙无比的感受,你说是吧?
你还是该潜心稳稳当当的去学习,我也该在此间多学点东西。两人不能总沉浸在无谓的来来往往奔忙中,还是清醒了悟的做些于现实有意义的事,对吧?
所以呢,你安心努力地学习,紧张之余,可以看看闲书啊,即轻松又补益,这样你不会忙于两地往返影响功课,我也不会若有若无地徘徊在聚离之中而心系重重了。等到放假回来,我们好久未见,或还有些微的陌生新鲜感和久违的亲切模样,这样,或更好,是不?
今天中午,小鹿把公园的出入证给我拿来了,还讲就我照的特别好。我说:“没办法,临时通知,又没原材料,只好把大照给剪了,就地取材。”他还是讲可能过两天就该开业了。另他们那又找了好多人,还有两个歌星,特有意思的那种人。这一段不知怎么回事,好几个都关门装修中,而仅剩的又总满员的不行,等你回来看到可能又有不小变化了。
我们白天上班的单位还是老样子,松散至极,正儿八经的休息日倒是忙得不可开交。喏,今天周六,明天上午琚姨让陪她去西二街,电台一同学让帮他去问空调和照相的事,还要去医院总务科找人问纱窗。还得洗衣服,刷凉席,挂窗帘,忙不?马不停蹄都不一定干完。
我发现无论哪个时段季节,夜晚都要比白天可爱的多,你觉得呢?像今晚上,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下,在静悄悄的睡梦声中(现已是凌晨两点零五分),我独自一人和遥远的你写着美丽的片段,是怡然自得且享受无尽的,简直太好了!你能体会出我此时的感受吗?当人的感觉相通映然时,很有意思。
我那天中午听德玲讲有你信后,看着什么都觉着很好玩。和同事坐路口看红灯后边停的长长一溜望不到头的汽车,便对这一车队的无奈而高兴不已。同事问:“傻笑什么?”我讲了,他说这有什么好笑的?过后,我也觉得挺傻的。但内心的感觉来解释,就再自然不过了。
那天和眼镜,蚊子他们去玩也是,那家伙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说一件事描述着刚开始没错,后来觉得搞错了,但一问再问又没错,看着他眉宇眼梢间迸溢的丰富表情,就想起你在蓝天意气盎然、自得不羁的模样,就禁不住光想笑。现在觉得莫名其妙,但当时的联想确实逗人死了。
哦,对了,我有几天陪琚姨打毛线,学会了呢,现在已经出成果了。琚姨讲还真行,我就得寸进尺,说以后得对我刮目相看,不能门缝里瞧人,扁扁的。不知我以后能不能给你打一件成品,以后的事还真未知,我觉得自己胡言乱语啰嗦了好多,但愿你没有不耐。就此打住,先把我的思念一并寄给你,我也实在困乏了。
遥祝:分分快乐!时时进步!
远方于九六年五月三十日晚。
(附上封信:好!呆了老半天,实在不知该怎样写这封。我想,所有我给你写的信,一定有相似的开头吧?不知有些分别十多年的朋友,那么多的信,该怎么写?可能像我一样,每封信都有重复的想你,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现在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才对。
这封信也少不了上次的重复。是不是?我已习惯了像穿衣、吃饭一样地时时想你,万一你毕业回来了,我们天天在一起,这日常习惯一改变,我会怎么样了?真有意思,人有时候很好玩的,是吧?
不知你现在什么样?在干嘛?可能不会像我这么无所事事地让无形的你无孔不入地占满我的空间。一则你学习很紧,要焦头烂额的看书,再者,从早到晚,很多人在一起,要如影随形的和众多关系泡在一起,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很少。
而我觉得自己是太闲了,公园的店一直没开,天天晚上在家有时很无聊,可和朋友一起出去,你还是非常可恶的跟了去。坐那听歌,想你,看电影,想你,毫无办法,天天反反复复听着课,脑子却乱七八糟思来想去地总离不开你。
我知道即使是自己最迷惘的时候也难以摆脱对你的维系。有时会有很讨厌自己的这种感觉,它使我时而不能正确左右自己的自相矛盾。
想你的时候
我是一座空房子
仅仅是一座房子
没有了家具和呼吸的空房子
关着门的空房子
想你的时候
你在一只歌谣里散步
或者在什么地方走来走去
你仅仅是出门去走走而已
我这座没有蘋草和春天的空房子
也没有水和语言的台阶
在记忆远处的空房子
脱离了文字链环的空房子
被意义的手所抽空的人
是我
一座年久失修的空房子
我想你的时候
远离自己
在悬崖的树下
注视
时光漂远
空房子的油漆
正片片剥落
想你的时候
是一场细雨梦回的湿润
在空房子漫延……
于九六年五月二十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