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孤独
起风了,昨晚下半夜。
山风吹过,树叶摇曳,四周作响。睡眼中看见隔壁阳台的窗帘扬起,半透明的白色暗花之下,两人平躺在窄小的温泉池中。偶尔溅起水声,偶尔细细私语,分不清多大年龄,是男是女。
我怕自己又要失眠了。没有。朦胧中浮现出春树先生《斯普特尼克恋人》第一页的画面。
“二十岁那年春天,堇有生以来第一次堕入恋情。那是一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掠过无边草原的龙卷风一般的迅猛恋情······而爱恋的对象比她年长十七岁,已婚,且同是女性。一切由此开始,(几乎)一切至此告终。”
书末,“我翻身下床,拉开晒旧的窗帘,推窗,伸出脑袋仰望依然暗沉沉的天空。那里的确悬浮着颜色像在发霉的弯月。足矣。我们在看同一世界的同一月亮。我们确实以一条线同现实相连,我只消将其悄然拉近即可。”
春树描写了堇这样一个绝望于异性之爱的少女,同样也追求不到同性之爱的幻影。
“为什么人们都必须孤独道如此地步呢?”一位为堇而单相思的青年喃喃自语,“这颗恒星莫非是以人们的寂寥为养料来维持其运转不成?”
人的孤独并不是身边无人,而是无人跟自己作精神层面的交流。所谓的灵魂伴侣,就像天边上美好而又遥远的月光。
迷迷糊糊中,人睡着了。做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一个中年男人向我走来,脸上的笑容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