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下午,躺在床上,寂寥的看着窗外的光线由黄转白,由浓烈变的淡泊,逐渐熹微,黯淡下去。看着楼前一波又一波来来回回的人流,不同的样貌,不同的色彩,不同的装束,他们此刻要去哪里,做些什么呢?他们当中有的人脑袋里会不会和我想着同样的东西呢,不得而知,人与人之间是不相通的。
我看到路边一群打闹的孩子,心里觉得有些羡慕和欣慰,不一会儿,他们也隐没了。不时有车辆从窗前的马路经过,一辆又一辆,我胡乱的想象着如同电影里一辆车子的命运,在一个醉酒的极黑的夜晚,翻出山路,坠落到山崖下的海里,车毁人亡。我又想到这个司机的家里人会如何如何的悲伤,如何如何的慢慢恢复过来,继续生活,他有一个结婚没几年的妻子,刚刚上小学的儿子,他们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如何的继续,又会有怎样的悲欢离合,上演一场人类历史上似乎被重复很多次却又不太一样的剧目……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醒过来。室外光线完全暗淡了,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走路的声音,整个楼层静的可怕,我隐约听到远处洗手间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厕所角上,两只老鼠悄悄地爬来爬去,进洞去了。昏昏沉沉的又睡去了。
梦里朦胧的看到窗外的高楼上亮着橘红的华灯,映衬着墨色的天空,近处一间屋子的窗帘里,透出一个女人的影子,弯下腰去捡东……
俯视大地,庸庸碌碌的人与车辆充斥了整个城市,车水马龙在一片灯红酒绿的海洋里。
然后梦见自己回到了故乡,看到雨后的老地上到处是死去的乌鸦,它们的羽毛被雨水打的透湿,凌乱的肆意翻卷,脑袋斜斜的趴在泥土上。有的已经被泥土沾染,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入,早已经暗淡到没有任何色彩和光亮,远远的似乎还能闻见腐败的气味……
梦见村子里被废弃了很多年老房子,我站在院外,看着好多年前倒塌的土墙,旧砖碎瓦,断壁残垣,废弃院落里长满了蓬蒿和高草,草丛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有野猫穿行而过。
缓缓走进院子里,穿过茂密的杂草丛,走进屋子,干燥的地面上的黄土颗粒被踩出沙沙的响声,地上不知哪一年的春节留下的早已褪色的炮仗纸屑,还有残缺的木制窗框,破碎的碗片与油渍……
一场乱梦,似乎过了几世光阴。
醒来赋诗一首,以记之。
秋尽日短夜空寒,销得一梦与愁眠。
浮生一梦长亦短,思游归来心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