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唐寅,字伯虎,又号桃花庵主。
你的身上有太多神秘的色彩,即使你被后世的小说家点染过无数次,伯虎你真的点了秋香吗?真的是你的好友陷害你而遭到科举舞弊案的牵连吗?最初的你就像一张白纸,可是后来经过无数的道听途说,小说演绎,上面的色彩和线条早已模糊不清,我,已经不能认清哪一个你是真实的你。
桃花庵歌(节选)
明 唐伯虎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美丽的桃花坞里有一座桃花庵,桃花庵下有一位桃花仙;桃花仙人喜欢种桃树,摘桃花,本以为是如过江之鲫的附庸风雅,但是,你并不,你种桃树,又摘桃花,只是为了换酒钱,真的是让人想笑又让人想哭。天天喊闹,不是酒就是花,不是醉就是睡,要么是疯疯癫癫的疯子,要么是愤世嫉俗的高人。
花前坐,花下眠,日复日,年复年。当真正站在苏州你的故居到青石台阶上,凝视着你曾经篆刻的石碑,上面的痕迹被风被雨,被烈日的曝晒被冬日的飞雪,早已经面目全非。贫贱与富贵于你而言,微不足道,酒盏与花枝于你而言,天上人间。
你不愿鞠躬于达官贵人豪门大右的车马之前,你只要你的桃花树,你只要你的桃花歌,你只要你的桃花酒;富贵也好,贫贱也罢,一在平地一在天,这是你的驳诘吗?是生活落魄,穷愁潦倒的掩饰吗?你——真的不是口是心非吗?
是的,历史已经遮住了我的双眼,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绝不会权势贵人面前摇尾乞怜,相信你不为五斗米折腰,去鞠躬车马前,相信你,安得其乐,保全气节,自有生命的尊严。相信你能够在冷嘲热讽当中精警沉痛。五陵豪杰之墓,最后也依然变成了锄下之田锄,你的笑背后,是不是也有无限的心酸和悲凉,就像夕阳无限好,近了黄昏。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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