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又朝桌子上的那个小花瓶看了一眼,圆柱形透明玻璃瓶,直径6.5厘米,高13.5厘米,中间细,上下粗的那种类型。此时,花瓶中已经无花无草,只有约小半瓶的水,瓶底的四周残留些许的青苔。
原来的花瓶中养着绿萝,蜿蜒的茎蔓顺着办公桌的挡板爬了近1米多。绿油油的叶子错落有致地搭在叶茎上,灰黄色的根系错综扭曲在小小的瓶底,这也是令我最感叹的地方 – 小小的瓶子里居然能养成这葱郁悠长的植物,全凭着一点清水,不施一点肥料。花的主人是个敏感仔细的小姑娘,半年多以前离职去了大城市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临走的时候,我把这植物给要了过来,心里揣着窃喜,换个桌子啥都不动,我也需要点装饰和点缀了。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这个理论无论在哲学和宗教上都全部适用,此处省略各种古诗词和金词金句的佐证1000字。总之,一周后出现黄叶子,三周后开始掉叶子,三个月后只剩下茎蔓远端的几片绿叶还硕果仅存。我不禁哑然,开始和同事们戏谑,这植物难道也认生?除了桌子不一样,水都是一样正常浇的啊,一个屋子,直线距离不超过10米,可这绿萝就象是个要殉情的小女子,嘤嘤弱弱地坚决不肯委身于我,气节啊,我找不出其他科学的原因来解释,只好从唯心的角度来安慰我自己。不过,我还是怀着些许愧疚的心情很诚实地向原主人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她的那颗生命力顽强的绿萝已经梦回西天了。
事情似乎在她那三言两语的谑讽中画上了句号。我的桌子上只留下了那个小小的透明玻璃花瓶,空空荡荡的,失去了灵魂。两个活物之间有相生相克的说法,如果把植物也当成活物的话,那我认命,相生不大可能了,相克的概率100%。既然不能沾花惹草,那花瓶也不能空着。洗干净,外表擦干,里面灌水约半许,赐名“半水”,寓意一:心静如水,心境如水;寓意二:水不全满,空杯心态,但是前半生的那点浅浅的阅历也算一点水,不能扔了,以后还能有点吹牛皮的资本。
从此立誓,往后余生,养水不养花。似乎有点绝望,转念一想,自此也有可能在哲学和宗教领域填补一项千古空白,把水当成活物,养出点灵性,再上升到理论高度,出版相关刊物诸如“水与大众 – 养水的人生价值观”;或“论养水怎样使种族和谐,世界大同。”不求流芳,但求遗臭,则此生功德圆满。
思想的疯癫过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花瓶,远远地嗅嗅是不是有什么异味,结果一切还好。模糊地记得这水怎么也有个10天半月的了,随即奔向洗手池,从里到外洗个透亮,重新加水半许 。自问:这瓶子里的水看似纯净透明,一直呆在密闭容器里,不活络的死水能养活吗?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