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来福州三天了,我也去了三趟,但每次看见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那种陌生的距离感,以及害怕刺激到姑丈的心情,我都没问出口,姑丈到底得了什么病,哪种胃癌,哪个阶段,我想我还是懦弱了。
第一次接触癌症是前男友的爸爸,我想那是一个善良的老人,我见他时,已是瘦骨嶙峋,油米不进,整宿整宿无法入眠,止痛药也没有更好的效果,时间在抽走他的生命,在我回厦门的第二天离开了人世,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第二次便是姑丈,我不知道如何对待他,这个老人,表面很淡定,却知道一切,下楼梯时,表哥扶着他,我也扶着他,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那个我印象里的中年人,腿脚也没有往昔潇洒了。
我早上去医院送了膏药和面包,希望他能好过一些,要去做检查,他催我去上班,和他一起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的慢步子挪到了门诊大楼,他让我快去上班。看着他有点慢,依旧有些忧郁地揿着烟,在楼道里走动,我好像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触碰任何界,害怕他会害怕,事实上是我害怕了,害怕死亡,害怕离开,害怕分别,害怕那些负面的字眼。
这般懦弱的我,每天假装没事人一般去看望他,他总说,忙就不用来了,我害怕他和爷爷那般突然离开,我却什么都没做,所以每天去报到,即使只有一会儿。
生死改变了仇恨,埋怨,往昔的不好都不再,我们只希望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