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次遇到顾程时，余斜阳一眼就认出了他，还是那么瘦弱，风吹就倒。
“顾程。”也不顾老总的形象，隔着很远余斜阳就唤了一声。
被叫到名字的顾程身体抖了一下，连头都没回，抱着一打资料撒丫子就跑。
余斜阳似乎猜到了顾程的反应，松了松领带，朝顾程消失的方向追去，把跟在余斜阳身后的几个高层老头整蒙了，面面相觑。
余斜阳也没看到顾程的身影，反正就是一个劲儿的跑，身穿正装，脚踩皮鞋，在员工的惊讶中一个劲儿的跑。
顾程本来身体就弱，跑几步就累的那种，当看到身体健硕的余斜阳开追的时候，就估计着自己肯定跑不过他，赶紧找了个余斜阳打死都不会想到的地方――女厕所躲起来。
一滴滴汗水流淌下来，打湿了顾程的衣衫，紧握着资料的双手已经泛白，不好的记忆蜂拥而来。
二
“贱人，叫的这么浪，跟你姐一个德性。”余斜阳碎了一口唾沫在顾程身上。
顾程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眼睛怒瞪着余斜阳，眼角的血丝都爆出来，嘴唇咬出了血。
余斜阳提上了裤子，一手掐住顾程的脖子，一手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骂道：“瞪什么瞪，你们全家都是贱货，要不然会遭到报应，死了全家。”
顾程听到余斜阳的话，身体一颤，大把大把的泪珠流了出来。
余斜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加之年少气盛，不懂得怜悯二字，根本瞧不到顾程的可怜之处，顾程这样反而让他的有了报复的快意，报复顾程的姐姐抢了自己的父亲，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余斜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乳环，在顾程面前晃了晃，说道：“我要让你永远记住，你是多么的下贱。”
“不要，不要……”
三
“查到了吗？”余斜阳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已经处理了一天的文件，要不是助理进来，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查到了，他是销售部的人员，不过今天上午已经辞职了。”助理报告了查到的内容。
余斜阳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巴在一起。
难道就这么怕我吗？
“余总，这儿有他的住址，我想会对你有点用。”助理递给余斜阳一张纸条。
余斜阳一直盯着这张纸条，直到公司下班，心中纠结万分，这可比他处理一项业务难多了，谁让自己年轻时造了孽，跪着也要还完。
拿起纸条，发动汽车，奔去顾程的住址。
四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几乎到了城市的外缘，余斜阳才找到这个地方，破烂不堪，和想象中的一样。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户居民楼，余斜阳终于在顶层阁楼敲响了顾程的门，这也不算是门了，一推就开，出于礼貌，余斜阳还是敲了敲。
里面没动静，余斜阳推门而进，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余斜阳后退几步，还是躲不过气味的袭击。
“谁呀？”漆黑的屋子内传出微弱的声音。
“啪”幽暗的灯光亮了起来，映入余斜阳眼前的是不到十平米的小阁楼，顾程惊愕的表情和满地沾满血的纸巾。
“你……”余斜阳咋舌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凄惨的环境，这儿连他家的狗窝大都没有。
“滚。”顾程关上了门，他一眼都不想看到余斜阳，这是他的恶梦。
“顾程，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这是一张卡，给你的赔偿。”余斜阳将卡从门缝里塞进去后，急匆匆的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五
播报一条新闻，本市**区，一名男子跳楼身亡，初步了解是自杀行为，在此提醒大家，珍爱自己的生命。好了，下一条新闻……
余斜阳从马赛克中认出了顾程，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