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个贼,
总是在你不经意之间偷走身边的一切。
等你反应过来,
才发现曾经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东西,
却也变得如此珍贵。
——正文预警
张舒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得抽疼。
她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她总是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玩的时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什么时候他们变得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呢?或者说,他们的命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转换的呢?
张舒禾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脑子里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站在原地,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人群。高挑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显眼。张舒禾猛然想起来,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吧,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横冲直撞,总会把自己弄一身伤的毛头少年了。
听干妈说,等这次去西班牙回来,他就要准备订婚了。
他,也是要快结婚的人了…
他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过关于自己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张舒禾就这样一直杵在原地想着,想了很久,久到她的腿都站得有一点点麻了,还是没想清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站在这里干嘛?”清冽的男声适时打断了她的思路,张舒禾猛地回过神儿来。
“你怎么来了?”看到许正清,她有点惊讶。
“我不能来?”他冷哼一声儿,语气不是很好。
张舒禾闻言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刚好这话我也想问你。”许正清捏了捏她的脸,“你哭…”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有点呆了的样子。
只见张舒禾的脸还保持着躲避他手的动作,许正清的手依然停在空气之中。
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可笑,然而事实上,他也真的笑出来了。右手慢慢落在她的肩膀上,“你躲什么?”
张舒禾看着他依旧含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我没…没事儿…”她深深吸了口气,“你心情不好吗?”
“你觉得我应该好吗?”他反问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你觉得我想的又应该是什么样子?”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冷漠,声音也不知不觉地大了很多。
许正清看了一眼周围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微微皱了皱眉,抓了她手腕儿就往前走。
“许正清!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他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她只能小跑跟着他,手腕儿被他攥得好像骨头都要碎掉一样。
“别走了你!”她忍无可忍,可是眼前的人根本不听她的任何一句话,只是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说来奇怪,她平常勤于锻炼,体能也没比他差,按理说她应该能挣脱开的,可是,他的力气很巧,能紧紧拉住她,让她不得不跟他小跑着。
“啊!”许正清拉开车门,一下子把她甩到后座儿上。
张舒禾毫无防备,她还在想着她为什么挣不开,以至于不小心额头碰到了车玻璃。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听见咣得一声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就被许正清一整个压了上来。
“你干嘛?”她的腿被他压着,心跳剧烈加速,浑身的冷汗也在一瞬间出了好多。
她才感到有点害怕。
身上的人没有理她,只是抬手往她脸的方向伸去。
张舒禾下意识地躲着他伸过来的手,带着哭腔说到,“许…许正清,你别…别这样行…行吗?”
“我…我害怕。”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被磕到的额头被一股凉意摸了摸。
张舒禾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停车场里光线很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
“对不起?”许正清重复她说的话,“你觉得你对不起我吗?”
“……”她不知道应该回他什么,她想说的是意思是她误会他了。
“还是说,你早就想跟我说对不起了?”
“我……”张舒禾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子,但也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才能安抚他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他要结婚了,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许正清猛地低头把她圈进座位的最里面,她避无可避,只能靠在车门上。
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许正清呼出来的气一下一下地打在张舒禾的脸上,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太过随意。
“你…你放开我好不好…”她越来越害怕,奇怪的身体反应让她的羞耻心越来越受伤,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死死咬着嘴唇,扭头不看他的脸。
“那我呢?我放开你,谁又来放开我。”他撑着手看她无助流泪的脸,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停电的夜晚,她也是那么无助,那么伤心。
“张舒禾,你看看我,转过头,看着我。”记忆一下子重叠,不知道为什么,许正清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不稳定。
“你起开!”张舒禾依旧是张舒禾,她伸出手,死命地想要推开他的肩膀。
许正清认命地闭了闭眼睛,怎么会有指望她能听话的可能。
两个人之间的力量依旧悬殊,许正清抓着她的两个手腕举到头顶,下一秒的吻就迎了上去。
他大概是疯了,他想。
激烈的吻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许正清像是要把她的舌头咬下来,让她再也说不了话。
张舒禾没办法挣脱开他的胳膊,身下也被他压的死死的,她一点都不能动弹,身后退无可退,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承受他带着脾气的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硬咬。
他带着脾气,也不会温柔到哪里去。跟着张舒禾的这段日子,他都快要忘了,许正清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还记得他打球的时候,对手总是调侃他,杀人诛心许正清。
是啊,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许正清跨在她身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紧紧贴在车窗上,细密的吻开始慢慢往下转移,他的手也在随着往下。
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掉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一个字儿都没听清,却还是敷衍般地回了她个“嗯”。
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殷红的印记,灵活的手指解开了她衬衫的前三课颗扣子,细细啃咬着她精致的锁骨。
“嗯…”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生理反应不会骗人,她只觉得羞耻。
“许正清,我…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她哭着打他的肩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浑身上下好像都变成了无力的水一样,只能靠着他手上的力才能不摊下去。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眯着眼睛,“你恨我吧,恨我一辈子。”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你…你疯子…”她挣扎得一点力气都没了,这一次,真得交代给他才能过得去了。
许正清的手摸着她的腰,在那道始终都没能消下去的伤疤上停留了许久。
这道伤疤,她当时还伤心了好久。
想到这儿,他又亲吻她的脸颊,再没有之前的那么多脾气,就像是他们之前一样,诉说着他的安慰与爱意。
他还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即使血气方刚的少年自制力差的吓人。
最后,他把她的衣服穿好,细细地抹去她的眼泪,整理了张舒禾凌乱的头发。
“你混蛋!”她的嗓子依旧有些哑,刚要抬起手打他一巴掌,却还是慢慢放了下来。
“对,我混蛋。”许正清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们回来也才仅仅一天,一天都不到,他们之间,就像是变成两个人一样。
“我们分手吧。”
张舒禾有些难以置信,她紧紧皱着眉头,“你…”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了解到我可以自欺欺人这么长时间。但是时间久了,我都要忘了,我最开始想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而已。”
“对不起。”张舒禾看着他受伤暗淡的眉眼,一下子好像熄灭了原有的光。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咱们三个人。
光的所到之处,应该是灿烂而又热烈的花圃,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让小玫瑰心甘情愿地属于他。
一开始,他只想要一个回应而已,时间久了,他想要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回应那么容易简单。他开始想要更多,想要她梦话里是他,想要她下意识的反应里是他,更想要她心里也是他。
人心都是不满足的,他早就应该知道的。
张舒禾,你记住,我爱你。许正清爱你,但也,仅此而已。
……
“我去,疯了呀?这干啥呢这是…”
“我哪知道,师哥都在这儿练快一天了,我也是刚吃完饭来拿杯子才发现他还没走。”
“干嘛呢?”
“队长好。”
“对长好!”
“那个,我们还有事儿,先溜了先溜了。”
马思远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师弟,又看了看训练师里打球的许正清,皱了皱眉。
“够好了,直拍进步很大。”马思远走过去递给他一块毛巾,“擦擦汗。”
“谢谢。”许正清接过毛巾,展开一把糊在脸上,“跟你的比起来呢?”
“我没法跟你比。”他真诚的回答道。
“真的决定好订婚了吗?”他岔开话题。
马思远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关心这事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许正清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也挺八卦,你告诉我呗。”
“决定好了,早就决定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从西班牙回来就订了。”他的语气很平常。
“我真的,我有的时候吧,真挺讨厌你的。”许正清轻蔑地朝他笑了笑,把毛巾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我也是,我也挺讨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