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四年(259年),六月,分荆州置二都督,王基镇新野,州泰镇襄阳。使石苞都督扬州,陈骞都督豫州,钟毓都督徐州,宋钧监青州诸军事。
景元元年(260年),四月,天子曹髦复命文帝司马昭爵秩如前,又让不受。天子曹髦既以帝三世宰辅,政非己出,情不能安,又虑废辱,将临轩召百僚而行放黜。
五月戊子夜,使冗从仆射李昭等发甲于陵云台,召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尚书王经,出怀中黄素诏示之,戒严俟旦。王沈、王业驰告于文帝司马昭,文帝司马昭召护军贾充等为之备。天子曹髦知事泄,帅左右攻相府,称有所讨,敢有动者族诛。相府兵将止不敢战,贾充叱诸将曰:“公畜养汝辈,正为今日耳!”太子舍人成济抽戈犯跸,刺之,刃出于背,天子曹髦崩于车中。文帝司马昭召百僚谋其故,仆射陈泰不至。文帝司马昭遣其舅荀顗舆致之,延于曲室,谓曰:“玄伯,天下其如我何?”陈泰曰:“惟腰斩贾充,微以谢天下。”文帝司马昭曰:“卿更思其次。”陈泰曰:“但见其上。不见其次。”于是归罪成济而斩之。太后令曰:“昔汉昌邑王以罪发为庶人,此兒亦宜以庶人礼葬之,使外内咸知其所行也。”杀尚书王经,贰于我也。庚寅,文帝司马昭奏曰:“故高贵乡公帅从驾人兵,拔刃鸣鼓向臣所,臣惧兵刃相接,即敕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令者以军法从事。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入兵阵,伤公至陨。臣闻人臣之节,有死无贰,事上之义,不敢逃难。前者变故卒至,祸同发机,诚欲委身守死,惟命所裁。然惟本谋,乃欲上危皇太后,倾覆宗庙。臣忝当元辅,义在安国,即骆驿申敕,不得迫近舆辇。而济妄入阵间,以致大变,哀怛痛恨,五内摧裂。济干国乱纪,罪不容诛,辄收济家属,付廷尉。”太后从之,夷成济三族。与公卿议,立燕王曹宇之子常道乡公曹璜为帝。
六月,改元。天子曹奂进文帝司马昭为相国,封晋公,增十郡,加九锡如初。固让,乃止。
十一月,吴吉阳督萧慎以书诣镇东将军石苞伪降,求迎。文帝司马昭知其诈也,使石苞外示迎之,而内为之备。
景元二年(261年),八月,天子曹奂使太尉高柔授文帝司马昭相国印绶,司空郑冲致晋公茅土九锡,固辞。
景元三年(262年),四月,肃慎来献楛矢、石砮、弓甲、貂皮等,天子曹奂命归于大将军府。
景元四年(263年),文帝司马昭将伐蜀,乃谋众曰:“自定寿春已来,息役六年,治兵缮甲,以拟二虏。略计取吴,作战船,通水道,当用千余万功,此十万人百数十日事也。又南土下湿,必生疾疫。今宜先取蜀,三年之后,在巴蜀顺流之势,水陆并进,此灭虞定虢,吞韩并魏之势也。计蜀战士九万,居守成都及备他郡不下四万,然则余众不过五万。今绊姜维于沓中,使不得东顾,直指骆谷,出其空虚之地,以袭汉中。彼若婴城守险,兵势必散,首尾离绝。举大众以屠城,散锐卒以略野,剑阁不暇守险,关头不能自存。以刘禅之暗,而边城外破,士女内震,其亡可知也。”征西将军邓艾以为未有衅,屡陈异议。文帝司马昭患之,使主簿师纂为邓艾司马以喻之,邓艾乃奉命。于是征四方之兵十八万,使邓艾自狄道攻姜维于沓中,雍州刺史诸葛绪自祁山军于武街,绝姜维归路,镇西将军钟会帅前将军李辅、征蜀护军胡烈等自骆谷袭汉中。
八月,军发洛阳,大赉将士,陈师誓众。将军邓敦谓蜀未可讨,文帝司马昭斩以徇。
九月,又使天水太守王颀攻姜维营,陇西太守牵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杨颀趣甘松。钟会分为二队,入自斜谷,使李辅围王含于乐城,又使步将易恺攻蒋斌于汉城。钟会直指阳安,护军胡烈攻陷关城。姜维闻之,引还,王颀追败姜维于强川。姜维与张翼、廖化合军守剑阁,钟会攻之。十月,天子以诸侯献捷交至,乃申前命,公卿将校皆诣府喻旨,文帝司马昭以礼辞让。司空郑冲率群官劝进,文帝乃受命。
十一月,邓艾帅万余人自阴平逾绝险至江由,破蜀将诸葛瞻于绵竹,斩诸葛瞻,传首。进军雒县,刘禅降。天子曹奂命晋公以相国总百揆,于是上节传,去侍中、大都督、录尚书之号。表邓艾为太尉,钟会为司徒。钟会潜谋叛逆,因密使谮邓艾。
咸熙元年(264年),正月,槛车征邓艾。文帝司马昭奉天子曹奂西征,次于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鄴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于鄴,遣护军贾充持节、督诸军,据汉中。钟会遂反于蜀,监军卫瓘、右将军胡烈攻钟会,斩之。
初,钟会之伐蜀也,西曹属邵悌言于帝曰:“钟会难信,不可令行。”文帝司马昭笑曰:“取蜀如指掌,而众人皆言不可,唯会与吾意同。灭蜀之后,中国将士,人自思归,蜀之遗黎,犹怀震恐,纵有异志,无能为也。”卒如所量。
三月,进文帝爵为王。
五月,天子追加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舞阳忠武侯为晋景王。
七月,文帝司马昭奏司空荀顗定礼仪,中护军贾充正法律,尚书仆射裴秀议官制,太保郑冲总而裁焉。始建五等爵。
十月,奏遣吴人相国参军徐劭、散骑常侍水曹属孙彧使吴,喻孙皓以平蜀之事,致马锦等物,以示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