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
万籁俱寂。于无声处听落雪。
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白,竟是不忍心踩上去。这是上天的赐予,纯粹的不带一丝渣滓的只属于冬天的欢喜。
目之所及处,银白色的树木分生出的黑褐色的枝桠上,被白色的雪积压着,厚厚的一层,偶有风吹过,少许雪碎飘落,调皮的钻进人们的领口间,头发里,睫毛上。像是与人们打的一个友好的招呼,只不过这短暂的亲密接触后就立马转变成了另一种存在形式。这是雪最终的宿命。正如海子说的那样,“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这句话用在雪的身上也不足为奇。
古往今来,“雪”作为一种意象的存在,太适合被写在古诗词中了。“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遥知独听灯前雨,转忆同看雪后山”。雪代表凄凉,代表离别,代表的是不可言状的孤寂之感。“云和积雪苍山晚,烟伴残阳绿树昏”“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 ”雪是意境,是苍山的点缀,是残阳的衬托。“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此时的雪则是带着一股子烟尘气息融入进了烟熏雾扰的日子里,是天上雪,亦是人间雪。
关于雪的记忆皆是儿时。有些年月了。“年月”这个词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几年到“欲说还休”的这几年,说起来确实有种时光穿梭的意味。
印象最深的那场雪是在我六岁那年。2002年的深冬,雪不逊于鹅毛大小。姥姥在第二天清晨扫完庭院的积雪后,永远的离开了这个赐福不多也不算太糟的人世。初识人间离别,便知“雪”清冷孤决,它仿佛是成为了冥冥之中的一个大背景,成为了一种生命的感召,或者是一场聚散离合的预示。总之,带上了一种宿命的意味。
后来的几场大雪啊,在平静如水的日子里飘落,积聚,融化。记忆里雪后的黄昏,我与儿时伙伴想破了脑袋想不出比雪还洁白的东西。他们用冻的通红的手抓起一个雪球仿佛抓住了整个冬天。他们说有雪才叫冬天,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再后来,雪成了一种自然现象。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雪的期盼也近乎为零了。不知是日子过得太快还是心灵丧失了捕捉能力,此后,便见山是山,看雪便是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