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下午咱去看电影吧!抗美援朝的片子。”
“不去!”“去吧,你不是最爱看打仗的电影吗?”老妈极力劝说。
老爸中午喝了点酒,顺势躺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这辈子都不想在想那个场面,永远也不想去回顾。”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在我印象里老爸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牙齿摔掉了也不吭一声,遇到再大的事,也没见他掉过泪,今天是怎么了?带着疑问我只好灰溜溜的带着儿子出门了。
我记得几年前,妈妈去韩国旅游的时候,我爸就跟干爹商量要结伴去韩国,一定要去看看三八线。老爸和干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一起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出生入死的叔辈战友,到过同一片战场,一起扛过枪,打过仗却没有在战场上相遇过。后来专业后摆在工作中认识。尽管如此,有着共同的特殊的经历让两人多了好多共同语言。
儿时,经常听他们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讲战场上的故事。那时还很小,刚开始听觉得很新鲜,只记得老爸讲:他们班的通讯兵,因为踩到了地雷炸掉了一条腿。还有跟战友约定无论是谁先光荣了,一定要把对方背下山。后来听的遍数多了,便也觉得乏味了,厌烦了,总觉得他有点躺倒功劳簿上居功自傲,动不动就喜欢拿他的光辉事迹说事。渐渐长大,老爸也很少讲那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跟外孙很少提及。
今天看《长津湖》中的一幅定格画面:一排排志愿军战士俯卧在零下40摄氏度的阵地上,手握钢枪、手榴弹,保持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和战斗姿态,仿佛是跃然而起的“冰雕”群像。美军将领顶级脱下了军帽给他们鞠躬敬礼,他认为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并且感慨道,这些战士只有停止呼吸才会停止战斗。
这让我想起了儿时老爸给我讲猫耳洞的情节。与北方的极寒相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士们,面临的是逼仄的空间,活动不便。阴暗潮湿、气味难当、毒虫叮咬之外,还有山老鼠肆虐,骇人的蟒蛇(有时为毒蛇)、蜥蜴也时常光顾,易遭到偷袭等等。
有一群被称为“猫耳洞人”的老兵,曾抱着“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一家不圆万家圆,一人吃苦万人甜”的崇高信念,用生命和热血换取祖国和人民的安宁。
就像电影《长津湖》里面,有句很打动人的台词,说“这场仗我们不打,就得我们的后代来打,我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他们不再打仗。”
此刻,我读懂了爸爸的泪水,往事不堪回首,痛苦的经历都变成了永恒的故事,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这盛世华夏,是千万万革命先辈用生命铸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