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小餐厅洗碗

之前在高考结束以后,家里人劝我去找找兼职,挣点学费,可我当时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总是眼高手低的,觉得我这双手,怎么能去干那些脏活累活,读了几本书,我自诩是个文化人,看不上那些活。我在找兼职之前,心里想的最好的职业是去动笔,抄抄写写总难不倒我的。

最终,我是去动笔了——不过是在小餐厅里抄写买肉菜的账单。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炎炎夏日,我母亲陪着我大中午的去找活干,水蒸气都仿佛蒸发殆尽了,地板都晒得发烫,我口干舌燥的,顿生退意。可我见年龄比我大很多的母亲都没怨言,我便不好多言,只能跟在她身后。

找工作把我的自信心打的七零八落,一个中午,别说抄写的工作,就连一般的职位,譬如服务员,洗菜工,洗碗工这样的工作都已经难找了,原因是什么呢,高考毕业生太多了,当我高考完还在悠哉的时候,人家早早来找岗位了。得嘞,正当我准备劝说母亲放弃的时候,我母亲来到一家小餐馆,问出那句她那日问了许多遍的话:“老板,还招人不?”

于是我便成了一个没有经验的服务员,工钱给的我很不服气,一个月只有一千八百块,干的活却很多,擦桌子擦凳子,洗菜,洗碗,端茶倒水,每天13个小时,特别是饭口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蚱,手足无措的。又像老鼠进了风箱,两头受气,这边让我赶紧倒水添茶,那边又要吃蒜蘸辣椒,老板还一直敦促我勤快些,我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可没几日,我这脾气就上来了,我还不好发作,只是当时没注意手里干的活变了样。

原打算干两个月的计划搁浅了,不是我主动的,是老板把我辞了。什么原因呢,我当时没敢厚着脸皮问,拿着一千八百块就回家去了,家里人问我,我只说是我自己不想干了,我母亲说权当锻炼了。可我委实心里难受,觉得不公平啊,工钱低,干的活多,凭什么把我辞退。

得知原因还是通过当时店里的一个小师傅,工作时还挺合得来的,彼此也都有qq,就算是现在逢年过节也都有几句问候。我问他方知,老板是嫌我干活不认真,服务态度不好。我破天荒的没有破口大骂,反而仔细想了想,我工作的一个月里,我把菜端洒过,桌子边缘有的小菜叶我没看到,没擦掉。扫地有些犄角旮旯可能没看到,也没打扫干净,诸如此类的太多了。

想到这些,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当时我有点难受,心理因为有些不平衡,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我明白一些道理。我只是看到我的收获,并未思考我的付出是否到位。

我想起我的那个老板,他同时也是店里面的大师傅,客人口味儿挑剔,总是要求千奇百怪的,这个要多点菜,那个要少点油,还有的专挑菜单上没有的,他总是竭力满足,但是我总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抱怨“也是会吃呢。”“屁事儿真特么多。”但是骂归骂,他手底下确实丝毫不马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不会在饭菜上撒气。

经常看到他在客人点完菜后抱怨,但是客人走的时候他又会说“走了哥,下次再来啊。”而后在厕所吸烟,当时我没怎么注重,现在想想这就是他对生活的态度吧,把最好的一面永远给顾客,牢骚自己发一发就可以了。

再说说郭德纲吧,早年过得苦啊,为了德云社,那可没少吃苦。他原来就说过,人呢,成长不是靠岁数,靠经历,一个人没经历过,六十岁走大街上瞪一眼就死,小孩儿从小教,该打打,十八岁跟活金刚一样。我觉得这话好,话粗理不粗啊,人呢,就得接受批评,吃点教训。那不是和弹簧一样 不压一压怎么往上蹦哒。

众生皆苦,这是真的,我虽然工作的日子短,可在那小餐厅里故事听得多,好多司机说他们跑出租遇上多么多么难缠的客人,喝醉的,还有没钱就坐车的,不过他们都也就笑笑。带孩子的,说这孩子怎么怎么费心不好管教。还有小摊小贩的,说生意不好做,东西卖不出去。还有那些焦头烂额的职场新人,匆匆吃饭,衣服上不小心沾到油点,那个难受。彷徨的,郁闷的,哀愁的脸,谁又有多好过呢,都在给自己找乐子罢了。司机喝着粗茶,说着哪哪儿人多,带孩子的家长说说孩子的小成绩,小摊小贩唠点家常,慰藉自己久苦在外的心。

谁都差不多,有句话讲,挣钱容易,挣大钱难,欢天喜地拿工资更难,为啥?因为负担太重,什么房贷,车贷,孩子未来投资费。可是总得学会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呗!人生不就是这个臭德行,操不完的心,解决不完的烦恼。做个弹簧,那也得学会别被压的太死,人呢,该开心就开心。谁知哪日烦愁密,扰我寝梦不安眠?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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