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买了车以后,我们决定一起去长春看孩子。迷迷糊糊不知车是走在什么地方,却全然没有印象中的景色。一直到一条巨龙一样的高架桥横亘在面前,才惊呼这是哪啊?
听着不甚明了的解释,却因晕车不敢四下观瞧。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从安龙泉进来的吗?”得到肯定回答后,不得不忍着晕眩看着。再问:“东大桥附近有个立交桥哪去了?”回答说拆除好几年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那么好的桥拆除了?”
“你是不知,长春现在的变化有多大吧!”朋友们皆笑。
我第一次看见立交桥,其实是德惠东风路的立交桥,那时我还是一名农村学生。
对于在铁路下方,就这样开出一条能够通车的桥洞,缓解了每次停在铁路道口的交通拥堵,我那时觉得非常神奇。想当然地认为,立交桥,就是在铁路下面的通道。
后来,德惠松柏路也建了立交桥,不同的是,是在铁路上方建的公路桥。那时我已经参加工作,是一名乘务员,每次从桥上过 ,人们都会兴致勃勃地议论一次,赞叹一次。闲暇时,还会特意相约去桥上桥下观赏品评。
分流站成立以后,我第一次出车去长春,司机是刚刚退伍的小王师傅。我们都是第一次出车来长春。
当立交桥展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俩不是惊呆,而是懵了。还没有看清线路指示就直接开进去了。王师傅紧张地开错了路线,竟然眨眼间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发现竟已经是在返回德惠的方向了。
我俩都傻掉了,看着路边还有交警在看我们,掉头还找不着路口,无奈往前开,觉得交警他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好不容易找到能掉头的路口,王师傅起车时焦急地喊道:“哪位乘客知道怎么走?麻烦你帮帮忙。”
有一个男乘客走过来,我把座位让给他。王师傅似乎很紧张,我们又觉得交警在看我们。还没等那乘客张嘴指引,王师傅又按着刚刚错误的路线,转了出来。这回,交警当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了。
“你这人咋回事?”那乘客怒声道:“你稍微慢点不行 ,再说那大牌子你不会看吗?”
再次掉头,王师傅深深呼了一口气。交警真地在看这辆转来转去的大客车。这次,顺利地绕了进去。
车里人似乎都长舒了一口气。
下午返回时,也一样走错两次。这就更手忙脚乱了,返回市里更加不容易找掉头的地方,车辆也多,这边的交警也开始看我们了。把车开进长春客运公司院里掉头,也一样找了熟悉的乘客过来指导,才顺利走出长春。
接下来的几天,王师傅一过安龙泉,就开始全神贯注,把着方向盘的手都紧张地僵直着,肩膀也不自然地端起来了。每次贼溜溜地看着交警,看着指示牌,每次走对了,都会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每次走进长春,都要在经过这座立交桥时,向播报站点一样,感叹一遍它的设计的复杂,甚至说是神奇。渐渐地有的乘客也加入到我们的谈论中,讲着一些有待考究的关于这座立交桥的故事。包括它的设计者,甚至还列举设计者的一些相关事宜。
走的熟了,原来,按着指示走,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走,只是原来紧张罢了。我依然每次看着其他车道的车,各自旋转在自己的路上,依然赞叹设计者的智慧和匠心。
那是我见过最复杂,最不可思议的立交桥。
后来,我有了经常出车去长春的机会,发现,比我之前看到的那座,更加复杂的立交桥,长春还有很多。
印象最深的是西解放立交桥。
那次是长春分流站,因雇接亲的车不够了,正好我们车是下午返回,时间刚刚好。
由于这一次是随着接亲车队缓缓而行,并没有出差错,可我和王师傅这对土老帽,还真地有了足够的时间,不慌不忙地为这座立交桥惊叹了,觉得旋转在其中时,就像走进了迷宫,刹那间觉得上下左右都在旋转,都有车钻进钻出,各自旋转在自己的轨道上。就像我小时选种机入口一样,各种豆子在里面旋转,最后分门别类地跑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看着横亘在头上的桥问。
“快速路。”朋友们笑着说。
“光复路,不走了?”
朋友们笑着不愿跟我解释,却笑我比晕车还蒙头转向的样子。
“刚刚安龙泉那个是立交桥吗?”
回来时,我的话又把朋友们逗笑了。
唉!不用说别的,就是这千变万化的城市道路建设,和这些日新月异的各种立交桥的巧妙绝伦,就足以说明,我们的生活,正走在更高,更快,更好的康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