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国到如今,4个上海弄堂女子,《长恨歌》中的王琦瑶,《繁花》中的梅瑞,《双面胶》中的胡丽娟,和近期热播的《承欢记》中的麦承欢,她们的故事,前后接续起来,也有近百年的时间。
一、王琦瑶:命若浮萍,金钱作靠山
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中,在王琦瑶年轻的时候,她是个“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容貌姣好,颇为动人。民国时期,拍照片、电影,出了一点小名,又得了选美比赛的第三名。却成不了大明星,也难嫁入福贵人家。
高不成、低不就。后来稀里糊涂地做了李主任的外室。金丝雀整日在她精致的鸟笼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
时代变幻,李主任失势。王琦瑶用青春换了金钱,那金钱便是她的靠山。可当她年老色衰时,她又希望用金钱换取爱情。不过,她的“靠山”却引来了贼。人财两空,她凄惨地离开了人世。
二、梅瑞:心比天高,放纵过火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梅瑞又登场了。在《繁花》小说里,梅瑞和男友沪生在恋爱时,都做了两手准备,各自另有一个有房子的对象。
王琦瑶对物质和感情的追求都不太彻底,她像浮萍一般,命运的选择大于个人的选择。而梅瑞,无论对物质还是感情的追求,都尤为主动。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放肆女子。
手里有两个备胎时,她又热烈地爱上了沪生的朋友阿宝。那是她内心的真实感情,她见了阿宝,犹如葛薇龙见了乔琪乔,情难自已。被拒绝后,无奈嫁给了那个有房的男人。
她是个疯狂的女人,对任何东西的追求都是极致的。她害得丈夫重病。她姆妈再婚后,她竟插足姆妈和小开的感情。至于对物质的追求,她更是毫无底线,为了小开的事业,整日周旋在权贵之间。那时的梅瑞,珠光宝气,宛若富太太一般。
不过,她只有一点美貌而已。她自以为的聪明不过是些旁人一眼便看穿的小把戏。等到姆妈卷走了一切,小开入狱,梅瑞什么都没了,她只能舔着脸回到前夫家。但她还是疯狂的,竟还想抢前夫的家产。
梅瑞,是个心比天高,却毫无底线的女子。王琦瑶也心高,但不是坏人。梅瑞却是恶毒的,她屡次背叛,无论是恋人、丈夫、姆妈还是朋友,她心里只有得失,没有道德约束。
三、胡丽娟:下嫁倒贴,人财两空
时间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网名叫“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胡丽娟开始了她的婚姻生活。
她是幸运的,父母宠爱她,为她打算。更重要的是,房子在涨价之前,丽娟在父母的帮助下,住上了两层的大房子。
所以,对丽娟来讲,物质她完全不在乎。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结婚对象。她不喜欢父亲那样的上海小男人,于是选择了帅气高大的李亚平。
她倒没有心高气傲了,可是照样过得不好。父母帮衬,自己有工作,也没有大追求,可问题在于,丽娟不会处理家庭关系。看起来牙尖嘴利的,却事事纵容男方一家。
向一个人贫瘠且贪婪的人索取,那代价可能会是无比高昂的。小说里的结局,亚平在他母亲的怂恿下,将丽娟打到失去了呼吸。
人在社会上生存的要求在增加。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子靠什么去保护自己?丽娟也许以为,她们家付出了很多,她应该过上理想中的生活。可她错了,婚姻大事可不是演偶像剧,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不能凭感觉做决定。
在经济问题之外,其他的事情就指望“头脑”了。冰雪聪明、圆滑周全……不要拒绝让自己变得更聪明理性。
现在我们回头想想,丽娟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悲剧呢?我想可能有这几点:婚前充分了解男方家庭情况、在金钱的问题上坚持底线、不要争口舌之快、时时注意保护自己、当断则断不能心软。
总之,不要恋爱脑。面对的家庭情况越复杂,越需要无比理性。光靠一份工作,无法解决复杂的生活问题。所以,让自己更聪明,更理性,才可能安稳度过一生。
四、麦承欢:困难重重,做回自己
丽娟的故事过去了快二十年,上海弄堂里又走出了新的身影,那就是麦承欢。剧里的麦承欢,有了新的进步,她懂得依靠自己的头脑。
在继承遗产前,她不像胡丽娟那样,可以轻松拥有自己的大房子。她的父母,也不能为她准备像样的嫁妆。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的智慧,尽力地解决各种问题。
相比于前几位弄堂女子,她真正做到了清醒。她不像王琦瑶般,依附别人。也不像梅瑞般,放纵自己,对金钱和感情那么贪婪。更不像丽娟那样恋爱脑。
她的人生命题,首先是成为自己。
这个很关键。如果比较一下就会发现,王琦瑶、梅瑞、丽娟,她们都没有活出自己。当然,这里面有时代的因素。而且,她们总是身不由己地陷入感情或金钱的问题中。
麦承欢尽力地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但她几乎是困难重重。
第一层考验,是金钱和物质。
嫁给辛家亮,将摆脱弄堂的贫穷生活,她此生会衣食无忧。说实话,这是巨大的考验。别忘了,靠承欢自己(继承之前),她很难拥有自己的房子。
第二层考验,是亲情的绑架。
母亲没有自我,把希望寄托在女儿之上。她插手女儿的婚姻、事业。她可怜,她需要体谅。承欢逃脱亲情的束缚,花费了很多精力。这一步走起来无比艰难。违背母亲的意愿,背负不孝的名声,甚至赶走母亲那边的亲戚,压力巨大。
但是,承欢经受住了金钱物质和亲情的考验。
其实,《承欢记》原著里,麦承欢的自我成长没有那么彻底。她继承了遗产后,才有机会摆脱母亲的束缚。但是她太累了,这种疲惫是真实的。结局里和姚志明浪漫约会的她,究竟是不是她苦苦寻找的自己?也许很难说。
回到剧里的麦承欢。离开辛家亮后,她继承遗产,成为酒店的负责人。于是,麦总和姚总开始了恋爱。
如此完美的设定。两人拥有酒店、老洋房、遗产,更别提外表的帅气与漂亮。再也没有什么王子与灰姑娘的巨大差距。后天的势均力敌,胜过门当户对。剧里的麦承欢,终于拥有了幸福的人生。
从以上这4代上海弄堂女子的故事里,其实能看出,时代在不断发展,近百年间的4代女性,她们走过的路,差别巨大。
从依附他人到自立,从心比天高到脚踏实地,从恋爱脑到清醒理性,几代女人,接续走过了漫长的路途。
虽然像承欢那样继承遗产、成为老总是难得的幸运,但抛开这一点,很多变化确实在发生着。成为自己,固然困难,但希望至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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