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世界，我想和你谈谈
——写给小馒头的五封信
小馒头：
等你大到基本能看懂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对这个名字深恶痛绝了吧，也许会在心里埋怨我们，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小名，成为小伙伴们取笑你的把柄。其实没关系，作为爸爸，不，作为过来人我要告诉你，即便你叫别的名字，他们也会送给你一个并不中意的外号，这些人就叫同学，而这段时光就叫童年。
说到爸爸，嗯，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身份。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都配被叫作“爸爸”。之于我，不怕坦白告诉你，我大概用了近两年时间才适应了这个角色。在你出生的第一年，我基本上是在自我调整中度过的，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意味着生活方式和思维角度的巨大颠覆，你要是有兴趣咱俩可以另聊；而在你出生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开始一点点妥协和放弃自己的许多纠结后，我才终于开始适应新的角色，渐渐像一个父亲了。但你千万别误会，这么说不是在向你邀功，或是想让你感到内疚；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你出生之前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这就是我们拥有你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是我和你妈做的决定，很抱歉也没办法先征求你的意见，因此现在所有这些代价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何况你还给我们带来了那么多的欢乐。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的爸爸知道自己不完美，但他也是不离不弃自学成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如果此时他依然还有很多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不妨直接告诉他，同时也请给予耐心，坚信你这个爸爸还是有自觉能教好的。
那么现在，这个不完美的爸爸，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想和你谈谈这个世界。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是现在要谈而不是等你大一点当面说呢？我想原因有两个。
首先，爸爸在变。正常情况下，人生所处阶段的不同必然带来心态和观念的不同，爸爸现在正处在抓着青春的尾巴不愿撒手的可怜阶段：理想主义的火光在心里逐渐暗淡，将灭未灭；现实主义的骨感将棱角细细打磨，渐无痛感。这时和你谈谈这个世界正是最好的时候，既能理解你此时蓬勃燃烧的青春激情，又能帮你降降温让它不至于灼伤自己。再老下去，也许爸爸就会和大多数父母一样，忘记自己也曾年轻过，变得只会用失去了痛感的老练与圆滑去教你做人了。如果真是那样，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正如当年我也没听你爷爷的话。
然后，你也在变。看着你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天天长大是一件奇妙的事情，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在这个过程中，当我和你妈已经习惯了你作为我们生命的核心时，却必须要花更大力气去习惯你的逐渐淡出。你终将长大，萌生自我意识，然后开始叛逆和渴望独立。虽然我们一定会努力适应你的这些变化，但矛盾很可能无法避免。那时候，你更听不进我们所说的一切，正如我也会嫌弃爷爷奶奶的絮絮叨叨。我并不想到了那时再用爱去绑架你，索性就趁现在先写下我想对你说的话。
好了，说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正题了。
一、关于世界
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又为什么而存在？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直以来都藏在爸爸心底的最大的奢望。为此，我看了不少有趣但无用的书，但终究也没个结果。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个问题太深奥，而爸爸又远不够聪明，虽然向往答案却无力接近真相，这的确有点尴尬；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希望以有限的理性去认识无限的世界或者真的只是人类的妄想。但探索的过程依然很重要，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从能够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到去发现先哲们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再到自己去尝试寻找答案，你会发现，这是一段非常精彩而又奇妙的旅程。其间人类做过许多尝试，从万物有灵的神话到全知全能的宗教，从穷竭理性的哲学到令人神往的科学，包含了太多的曲折离奇和奇思妙想。我会尽竭尽所能将我知道的告诉你，帮你建立起对宇宙秘密的好奇心。然后等着有一天你来感谢我，带你进入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个私心，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一名探索终极秘密的学者，好将研究的结果用爸爸能听懂得语言讲给我听，满足我的好奇心。只是这事儿还得看你自己的兴趣，当然，咱家的基因能否赋予你研究此类问题的智商也存疑。所以，爸爸我只会努力在启程阶段为你领路，至于后面的问题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况且除了鼓励，我也的确爱莫能助。
构成这世界的除了物质领域，还有人类社会。
你要知道，认识人这东西并不比认识宇宙简单多少，何况是所有人构成的人类社会。在你小的时候，爸爸会告诉你，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善良也有邪恶，有美好也有丑陋，会为你建立起简单的二元对立概念。这是因为你还太小，还不能也不适合明白人类的复杂性，所以与其用你还不能懂的真相混淆你，不如让清晰的是非结构帮你建立起判断对错的能力。而必然有一天你会长大，会自己发现这种世界观的问题，那时候你会对这社会的复杂感到困惑，甚至是被欺骗的愤怒。这没关系，孩子，爸爸要告诉你的是，简单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世界，而是看世界的人心。真相是人类社会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相反，它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灰色的。就像这世界上没有十足的好人，也没有十足的坏人。
但这不是要让你在他人面前无所适从，而是告诉你，永远不要轻易的给他人或事件下结论。你可以有自己的初步印象，但要学会先把它藏在心底，然后慢慢求证、缓下判断。因为没有人是全知全能，能了解到的信息总是有限的，真相未明前就急于品头论足，既容易伤害他人，又会陷自己于粗鲁，久而久之，人就会失之于轻浮而满足于愚蠢，变得可怜又可悲。爸爸还要告诉你，要警惕“世人皆醉我独醒”，也不要觉得站在人多一方就代表了真理。一旦哪天你发现自己正因这两种念头而洋洋自得，那么请注意，真相很可能是，要么你在犯傻，要么你在犯坏。你要知道，人性这个东西，一旦投入了群体就会被放大，建设性和破坏性都会成倍增长，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说，追求一个“中庸”的社会才是人类福祉的最大公约数。具体到每个人，就是要时刻践行“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行为准则。这其中的道理也许你还不认可，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仔细讨论。
所以你看，这是个有趣的世界，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有趣。
二、关于人生
我们所经历的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人生。这里所说的意义，是指一个终极的、普遍的、高于生活本身的意义。如果不向武断的宗教结论求救的话，这个问题探索到最后很可能会因陷入一片思维无法认知的虚无中而草草收尾。于是有效的问题便是，在普遍无意义的背景下，个体的人应当如何自处？
的确，这又是一个大问题，但作为我儿子，爸爸相信你终会有一天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心神不宁。对此我的建议是，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这对你很有好处，因为探究的过程会帮助你明白，人需要为自己的一生设立意义，越早想明白这点，越会帮你省下更多时间，从而启发你更早的弄明白，这辈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但事实上，爸爸我活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想清楚。因为要回答这个问题真的不容易，它至少包含了两个子问题，做什么样的事和成什么样的人。
做什么样的事,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在于你自己去发现。的确，关于你的未来，我们有过很多憧憬，比如希望你成为一个明星篮球运动员，一个治愈人心的作家，或是探索终极奥秘的物理学者等等。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想法，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而且，这些憧憬背后或多或少都站着的功利主义的人生论，希望你是一个成功者，而不是失败者，藏着的是我们想过做却没能去做的梦想的影子。但这既没道理也不公平，把我们没做到的事情捆绑在你身上是自私的表现。为此，爸爸和妈妈会努力去尝试尊重你自己的选择权，并尽可能帮助你去实现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我们希望你拥有的。相信爸爸，这对我们而言绝不容易，但我知道，这才是弥补我和你妈成长过程中所有遗憾的正确方式。
可糟糕的是，我必须告诉你，它的答案你可能很早就找的到，也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两种结果都很正常。你要知道，能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并投入进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幸运。这就是人生，明知生命有限，却有意摆下无限可能，让你迷失在看似丰富的选择中虚耗时光，直到某一天你突然惊醒，希望那时候的你还没有陷的太深以至无力自拔。但你仍然需要去努力寻找，因为人生的路上比走错更可怕的是原地不动。我们衷心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并因此度过一个丰富而充实的一生。但如果最终也没有找到，请不要沮丧，那些过程中的经历至少会帮助你解决另一个问题，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有趣的人。但请注意，千万不要以为能取悦他人便是有趣的人，那不是，只有小丑才每天想着如何博得他人的笑声。
一个有趣的人，是一个勇于让自己开心的人，一个拥有高级趣味的人，一个懂得从审美中获得满足感的人。这种人会努力为自己在心里守住一片净土，用来保存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这样，他才能在具体而琐碎的人生里，长久的保持着求知欲，或者读书，或者旅行，总要让自己的心走在未知的路上。而当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会发现，一个灵魂丰富的人不需要去刻意取悦谁，自然会有志同道合者因彼此欣赏而结伴同行。在这点上，爸爸也在努力中，咱俩可以共勉。
对了，还有死亡不得不提。很可惜，再有趣的人生都终需面对死亡，这是人生唯一且必然的终点。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更需要将活着的时间过的有趣。至于如何面对死亡，爸爸也不知道，并且也不想知道。这事我们将来还可以一起探讨，但在弄明白前有个笨却有效的办法叫作“不去想”，权且用来逃避吧。
三、关于爱情
完美的爱情应当包括恋爱和婚姻两部分，不知道你那个时代会不会仍是这么想，但在我们这个时代大体上就是这样。
让我们先来聊聊恋爱。一定会有一个时期，你会认为恋爱是你生命中的全部，或者至少是最最重要的部分。我不知道你的这个时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希望不会早于初中，不会晚于大学，太早算不上是真正的爱情，太晚又空自辜负了年华。但是重点在于，不管是什么时候，请务必记住，恋爱绝对不是生命中的全部，甚至也不会是最最重要的部分。相信爸爸，这是道必考题，即便你现在根本不相信，也请记住这个知识点。
这不是让你在爱情里刻意的留有余力，每一份认真的恋爱都应当被认真的对待。我要说的是，即便恋爱再甜蜜，姑娘再美好，也要永远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系于她人的喜怒哀乐。要始终记住，成为恋人之前和之后，你们都是彼此独立的个体，你不拥有她，她也不拥有你，只是因为爱情才暂时走到了一起。所以你们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恋人。否则时间久了，这段恋爱于你于她都将从享受变成负担，结果就会像历史上反复上演的那样，你们奔着一生一世的爱情用尽全力，却终因将爱意透支殆尽而付之东流，这便是将爱情当作全部时必然掉入的陷阱。
再来聊聊婚姻。我不知道到了你那个时代，婚姻还能剩下多少神圣的意义。但不管社会怎样，仅从对自己和爱人负责的角度来看，我希望你对婚姻仍然保有足够的尊重。在这个基础上，我想和你说的是，没有恋爱的婚姻固然不值得拥有，但只有恋爱的婚姻注定无法长久。
恋爱太美好，但少了生活的烟火气，就像鲜花少了泥土和水的滋润，必将走向枯萎。在走入婚姻之前，你需要明白，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是如此的具体和琐碎，它就是埋葬爱情的沙尘，如果不加拂拭，再美好的彼此也会变得蓬头垢面、不堪入目。但令人为难的是，一段好的婚姻里，你既需要接受爱情的美好，也要需接受生活的烟火气，还要懂得适时的去呵护和经营，才能在漫漫一生中度过各种想把对方掐死的日子。实事求是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难，爸爸也在努力，咱俩共勉。
四、关于我们
我们，你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也许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普通。希望你的成长过程里会有一段时间将我们视为“无所不能的超人”，那会是值得我们回忆一辈子的幸福时光，但可惜我们真的不是。我们没有过人的天赋，也缺少特别的背景，在命运的捉弄下，阴差阳错留在了这个对于彼此都不是故乡的城市打拼，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关于我们的现状，可以说是基本满意，初步实现了在这里立住脚的愿望。虽然也时常会心有不甘的胡思乱想，但理性告诉我，那只是脑袋里理想主义的残留在蠢蠢欲动，忍忍就过去了，而当下脆弱的平衡还经不起太大的变故。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你爸爸我老老实实不折腾，你的未来应当会比我有更大的选择空间，虽然有限但很重要，意味着你过上想要生活的可能性会比我大的多，同时我和你妈也应当能做到不去束缚你的人生，尤其是在观念上。这就是我们能给你最好的礼物——更多的自由。
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爸爸、妈妈和你，我们虽然共同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但不能改变的是，剥开这层凝结着爱的社会关系，我们首先依然是彼此独立的个体。虽然这种独立性在你出生之后被大大削弱，因为你的弱小和无助，需要我们放弃相当一部分自我去呵护你的成长。但不用谢也别紧张，我说过，那是我们选择的代价，也是我们必须承担的责任。然而当你逐渐长大、开始拥有独立的人格后，我们都应当意识到，我和你妈也需要逐渐找回自我，也就是说，在共同的家庭生活之外，你会有你的生活，爸爸也会有爸爸的生活，妈妈也会有妈妈的生活。要做到这点很不容易，需要我们相互理解、相互提醒并一起努力。
而你要明白的是，这不是爸爸妈妈不爱你了，而是健全人格应有的选择。我们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才能帮你卸下“视孩子为全部”的可怕枷锁，你的成长才会有呼吸的空间，你的选择权也才有实际的意义。反过来，你也需要懂得珍惜这种自由的氛围，自觉去过好自己的人生，同时尊重爸爸和妈妈的生活空间。我希望等你长大了，机器人已经能够代替我们去照顾你的孩子，解放你们也解放我们，让亲情回归亲情本身。这样，我们都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喜爱的事情，毕竟上苍留给老人的时间不会太多，而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在还有很多。
五、关于你
终于说到了你。
你会想做什么样的事业，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到这个问题，我和你妈都充满期待。但如前所述，我们会尽可能尝试不去干涉你的选择，人终归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因此也必须学会为自己的人生担起责任。然而这绝不意味着我们就会放任你随波逐流，未经审查的人生不值得拥有，但在你学会审查之前，适当的引导必不可少。
你应当喜欢读书。我始终想不出人们有什么理由会不喜欢读书。阅读是取悦自己最便捷也最有效的方式。为此，爸爸妈妈会努力帮你培养起阅读的习惯，而我也会精心为你挑选100本必读的书，希望它们能让你自己爱上阅读这件事。令人高兴的是，现在的你很爱读绘本，要感谢妈妈，这是好的开始，我们非常欣慰。将来等你长大了，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作家和领域，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在那个时候与你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讨论所有不着边际的问题，那种幸福想想都令人心动。
你应当好好学习。没错，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好好学习，在应试中取得好的成绩，但这绝不是因为父母的虚荣心，而是希望你这一生尽可能快乐。自由带来快乐，而选择带来自由。我知道应试的成绩不代表全部，但它至少能够帮助你建立合格的学习能力和自律能力，依靠它进入好的大学，在更好的平台上拓宽视野、结识伙伴，从而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最终成为合格的成年人。注意，我说的仅仅是合格。这个社会并不完美，但请记住，如果你想挑战它，先用它的规则证明自己，然后才有资格甩去你的不屑和骄傲。
你应当懂点艺术。不懂得审美的人必然是粗鄙而乏味的，而艺术是帮你提高审美情趣的最好方式。对此，爸爸的希望是你能学会一门乐器，不是要你成名成家，但至少能娱乐自己，再不济，撩起姑娘来也是很有帮助的。当然，如果你喜欢别的，我们也会支持你。还有，不怕告诉你，不会一门乐器是爸爸活到现在最大的遗憾，说不定咱俩还能一起学呢。也许学习的过程会很痛苦，但相信我，等你长大了，你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你应当强健体魄。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很重要，它是你做所有事情的基础，不仅能帮你保持旺盛的精力，还能帮你塑造坚韧自信的品格。比如说打篮球，它就曾帮助爸爸走出自卑，交到了许多好朋友，希望你也能喜欢上一项运动，借此锻炼身体、找到乐趣，成为阳光开朗的人。然后，信心满满的开启与这个世界的搏斗。
但最想和你说的是，无论将来你拥有什么样的人生，请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和自己妥协。我相信年轻时的你会无所畏惧的去挑战人生，但又怕你过于固执而将自己碰的鲜血淋漓，这恐怕是所有父母心中永远的矛盾。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小馒头。你的人生终归还是要你自己去描绘，加油吧，希望将来的我不会成为托你后腿的老顽固。
结 语
我知道，即便说了以上的这一切，也依然阻止不了你会跌倒、会犯错、会疼痛、会哭泣，甚至你还会嫌弃我罗里吧嗦、就爱说教。作为儿子，你有权不听，但作为老爸，我不能不讲。这一点等你也当了父亲就会明白。
当然，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的人生体验，无关乎对错，仅供参考，你的人生还是要你自己去经历了才算数。我只是希望这些经验对你有所帮助，在你摔倒时能帮你减轻一些痛楚，在你困惑时能让你早些找到出路。毕竟回过头来想，在那些时候，我多希望能得到这样的指导。
好了，就此打止吧，小馒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爸爸妈妈的人生则已经逐渐定型，在这段奇妙而又冲突的时光里，让我们彼此相爱、包容、学习、成长。我希望能成为一个更好的父亲，好配得上去引导你充满未知的人生。
爱你，永远。
你的爸爸
二零一七年八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