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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6期“热”专题活动。
“刮大风下大雨,里头住了个白毛女,白毛女就是个你”“哇啊奥!”一声轰鸣,把我从怡梦中唤醒。眨巴眨巴眼睛才反应过来,人躺在老娘的热炕头上,心被堂屋里玩扑克的侄男外女带到了烂漫的童年了。
也是侄男外女这么大,或者在这个院落,或者在这个热炕头。三女两男,我们姊妹五个自成一班玩“捉白毛女游戏。四人手拉手,肩并肩,一人站在圆的中心(当白毛女),四人围成个闭环圆圈。圆周四人边喊绕口令,边顺时针飞快转圈。圆心的那个人一手食指直指圆周,跟着他们边转边点动,简直像个大钟表活了起来。
“刮大风下大雨,里面住着个白毛女,白毛女就是个——你!”的“你”字音一落,“分针”戛然一停,“针头”对准圆上的谁,谁就被捉进里面替原来的人充当白毛女。谁也不想当白毛女,因为白毛女被圈在中间,不能随便出进。刚开始的白毛女是用“石头剪刀布”拼出来的。游戏开始之后,谁不激灵躲不开白毛女的一点,谁就被捉住做下一个白毛女。
更有意思的是,白毛女可不是简单的点点就能出圈。一旦谁被指认为白毛女,必须还得表演个让人拍手叫好的节目。比如跳舞,唱歌,背绕口令等等。否则,你不仅不能轻松出圈儿,融入圆周群,而且还得被往额头或脸上贴花红柳绿的小纸条,成个跳梁小丑,被大伙儿取乐儿。然后,一群“乌合之众”齐刷刷地围笼簇拥在你的身边,异口同声地“哇啊奥”起哄起来,让你尴尬到飞起,方可找替身。这游戏,那个热闹劲儿,别提有多爽了,谁玩谁上瘾。一玩起来,一小时不饱,两小时不放。
用老爹的话说,“你们这小妖魔们,给把房子都快掀翻了”。可不是,弟妹们小的时候,我带着他们是在家的炕上玩,把铺炕的苇席从新磨到旧,再到破。脚上的席刺不敢定扎了多少根。刺包肿了消,消了在肿,一概就不断空儿。弟妹们大一点后,在院子里玩。从家玩到院,这还不算。我们还把各自的凤凤凰凰同学朋友招来。不知不觉,把娘家七间房的个大院子变成了个免费“乐园”。随着年龄的见长,除了玩“捉白毛女”游戏,还有“飞檐走壁”,“过独木桥”等童子工游戏。
不经意间,齐楞展沿的土板墙头没了棱角,甚至有的地方被小手们扳开渠壑。半亩大的土院子,老爹平整成的打谷薯场,被无数个小脚丫子踏成了面粉滩子。饭不思,觉不想。父母大人们没个三回五次叫唤,根本不管天寒日晒,不顾捎昏达夜。只要一放学,一过礼拜,就是一顿疯玩。
这是我的童年,是我们的童年,更是那计划生育以前的几代人的童年!没有像样的玩具;没有专门的游乐场;没有父母或爷爷奶奶的特地陪伴。而有的是一家少则三五个,多则六七八九个孩子的报团取乐。几块半头砖,亦或焦土疙瘩;一根秸秆棍棍,一片不种的土地;一只装着碎石子的沙包,一根打了再打结的单栓绳子,这些一物等切,都是那个童年精彩不过的玩具。不厌其烦,也不嫌好道赖。老人们的话说,我们的童年,都是一伙没有一顿包吃,却能饱玩一顿的孩子。一伙顽皮、天真,无邪、可爱到家的“黄嘴岔子”。
“哎呀,咋都坐地下了?凉哇哇的水泥地,一会儿别都叫肚疼的。”哦,八十多岁的老爹一喊话,五个十来岁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怕受凉。不敢再玩下去,“刷”地都把扑克扬撒起来,来了个不醉不罢休的“天女散花”,以庆祝五家中的五个叔别小弟兄姊妹难得的开心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