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酒(一)

推荐书:《夜航西飞》

搭配歌曲:Actium的《I Need You》

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夜航西飞》

图片发自简书App

带上耳机,打开手机的音乐界面,随便选择一首歌开始乱序播放。我坐在微黄的灯光下,对着面前摆放的辅导资料有些心不在焉。如今刚入初春,气温略有回暖,但几日前的小雪却使得这个春天来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坐在停供暖气的宿舍里,不免感到有点微冷,我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歌曲随着时间切换到了下一首,是一支纯音乐,名字大概叫I Need You,渐强的音符通过耳机中细细的铜线传到我的耳中,音色有些孤寂清冷,仿佛夜色中点着灯的林间小屋,透过树影重重叠叠的阻拦,在视线中凝聚成一副模糊的画面。在这初春微黄的灯光下,此情此景更是勾勒出几分说不出的韵味来,我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的确是Actium的I Need You。

我不是个足够优雅的人,对乐理几乎一窍不通,弹吉他能弹出一小段就足够自己手舞足蹈了,但现在,耳中传来的这首歌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我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好不辜负了这如此诗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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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书架上翻出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没有犹豫,我的目光直达这本书前,这一刻如同命运的邂逅,就像我遇到这本书,就像我遇到这首歌。这一刻,我们终于齐聚一堂。

初读这本书时,只为作者那传奇般的经历所吸引,神秘的非洲,黄金般的喜乐,飞行的刺激与一次次的冒险。越读到深处,才终于明白了夜航,明白了那机舱里不可避免的孤独,与隐藏在夜雾中不可知的未来。

柏瑞尔说:“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过节,不止因为过节会放假,更因为那时亲戚朋友齐聚一堂,欢欢喜喜好不热闹。到了大些的时候才懂得人生有聚便有散,懂得人要耐得住寂寞。

我喜欢坐在夜晚的公交车上听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我能感到自己融进了这个城市深深的血脉之中。这个时候如果柏瑞尔开着飞机在夜空盘旋,一定会看到四通八达的道路如同叶脉一般蓬勃开去,还带着川流不息的光辉闪烁。但柏瑞尔不会看见,她的旅程大都带着苦行僧般的孤独感,没有欢喜也没有光彩,有的只是飞机引擎的嘈杂作响,和内心深处磐石般的信念与希望。

我一直觉得睿智的人会享受寂寞,因为人只有在寂寞中才能思考,批判,与审问,寂寞是心灵的独欢。刘亮程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过冬。”柏瑞尔在寂寞的飞行中习惯了沉默,因此她选择坐在人生的迷宫里用笔尖记录下那些壮丽的故事,好让后来人在一个个寂寞的日子里去阅读,去体会,去见识一个从未见过的非洲,去参与一场从未感受过的冒险,让心灵在夜空中飞跃,也在黑暗中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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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大概都不可能驾驶飞机,因此也无法体会到那种生与死并存的刺激感和未知感,但从这本书里我似乎对飞行有了些微的感受,也算是圆了自己无法飞行的梦吧。每当需要忍受寂寞的来袭时,都会想到那机舱里轰轰作响的引擎声,和夜雾中的星点光芒。就像柏瑞尔说的那样——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同行那般叫人惊讶。而我,就是那个陌生人。

歌曲经过高潮逐渐到了尾声,带着一种隐隐的生命般的悸动,仿佛柏瑞尔的旅行那般,在寂静无声的飞行中穿越茫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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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落下,又是新的旅程。但无论生命有多少种欢喜悲哀的表现形式,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会经历一次,也都会成为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好诗就要配好酒,好书就要配首好听的歌。当那些文字遇到那些动人的音符,如同命运般的邂逅,就像我遇到他们,就像我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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