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赌上前程
文/素国花令[莫落血棠]
【本章须知:本章节出现的任何法典规则不映射任何现实情形,只存在适用于书中世界观。】
凤怀舒被君若竹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寒,君若竹蓦然一笑:“我来想办法救殷队长,你去帮荆无秋。”
“蛤???”
凤怀舒绝望透顶,得,现在他也被绑上这条贼船了。
君若竹弯眸一笑:“荆无秋需要一个目击者,你去做这个目击者。”
凤怀舒一脸懵,目击者?什么目击者?他们在搞什么花样儿?
他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可君若竹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荆无秋也在跟商陆确认接下来的计划,包括——意外事项。
商陆声音轻佻:“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过,不是我说,你真确定了?这么做,楚兰清该多难过啊。”
荆无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
他心存侥幸的想着,或许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楚兰清不会那么难过。可他又自责的懊悔着,要是等一切结束再来认识他就好了。
可不可否认,他又有点儿庆幸早早倒楚兰清身边了,毕竟,他帮他挡了几次灾。
商陆沉默了一下:“抱歉,我说错话了。容缪…你打算怎么处理?”
荆无秋反问:“褚璃怎么想的?”
“阿璃觉得,容缪什么也不知道…所以…”
褚璃动了恻隐之心不难理解,云容两家,也就容缪一个干净的了。
荆无秋咳了几声儿:“你来处理吧。”
商陆应了一声儿:“好。”
……
审判庭开庭时间,很快就到了。
殷瑶被带进审判庭的时候,席下坐满了人,她目不斜视的走到审判席坐下,身上被扣上电击锁。
君若竹看着外面,心中焦虑,君如晤还没到,而审判长,则是一个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的人——云雪。
穿着制服的女人发丝高挽,一双眼睛暗含阴冷,十一个家族代表坐在票证区。
台下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落进殷瑶的耳朵里——
“荆岁安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你情我愿的,后来分手了,这殷大小姐可好,非把人往死路上逼。”
“就是啊,而且啊,这位…又当又立,吃着公家的饭,还骂公家。”
“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配坐在那个位置?”
“对对对,她说的那些话,足够她吃一辈子牢饭了。”
殷瑶神情漠然,她只感受到电击锁扣下,手臂刺骨的疼痛。她乐观的想着,如果她能平安出去的话…估计就有大把的时间和她的安哥腻在一起了吧?
去往审判庭的路上,君如晤坐在后座把玩着核桃,还不忘催促道:“徐英,你快点儿。”
徐英一脸无奈:“老大,我已经够快了,再快车轱辘都飞出去了。”
荆伯抓着把手只觉得一把老骨头快散架了,他有一腔委屈,没法儿说。
君如晤转头看着荆伯,微微一笑:“荆伯啊,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对吧?”
君如晤手上捏碎了两个核桃,笑得荆伯脊背发寒,他惊恐的点了点头:“知…知道知道…”
徐英开口说道:“前面堵车了,绕路时间要迟一点。”
“绕过去,快点。”君如晤拍了拍手上的核桃屑,“殷瑶我要带出来,我哥,也要带出来,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
徐英苦笑一声儿,知道尽管没什么用,也还是给附近的兄弟发了消息。
这辆车在行驶的过程中,不时的跟上一个车,形成了一条车队,向着审判庭开去。
审判庭内,压抑隐忍的凄厉惨叫被吞进喉间,殷瑶脸色惨白的遏制着身上的颤抖。
云雪目光冷清的开口:“殷队长,何必呢?早点认罪,也不必吃这么多苦。”
“我…没有错…”汗水顺着殷瑶的脸颊滑落,她堪堪睁开眼睛,睫毛上坠着一滴汗水,巨大电流之后的喘息片刻,她牙齿都打着颤,“我没有…没有说过那些话,所以这罪,我不认…”
君若竹指尖攥紧,萧江箬冲他摇了摇头,理智上,他不该此时出声,可感性上,让他动作快于思考。
“一段莫须有的音频能证明什么?没有证人,没有证物,证据链不够完整。云司长,你想一手遮天,定下殷队长的罪么?”
云雪挑了挑眉:“哦?敢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策,还是在质疑一个女人的判断?”
好大的帽子。
前者指责他不懂尊卑,以下犯上,后者指责他不尊重女人,无论哪一个,都足够君若竹吃一壶的。
萧江箬站起身开口:“君少将不是那个意思。”
君若竹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能退却。
他面若冷霜的开口:“本少将便不做这个少将,我可以作为自己,作为城民,作为桑迩飔的子民。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质疑你的决策,质疑你是否可以胜任我城典司司长一职。”
他扯下肩上的勋章,拍在桌子上,从此刻开始,他代表的是鸢尾城的城民,代表的是他自己。
君若竹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旁听者,可下一瞬间,那些恶意又再度席卷而来。
“他们两个…不会…”
“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一定哦。”
“把嘴闭上。”萧江箬摘下肩章,站起了身,“除了被当枪使,你们还有其他作用吗?没有脑子不会自己思考吗?”
君若竹侧头看她,她亦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她的老大那么勇敢,她怎么能拖后腿呢?
云雪嘴角微微勾了勾,开口说道:“君若竹,你是在挑衅么?”
君若竹淡淡一笑:“云司长,城典第三十六条例第七款规定,城民有权质疑不合格的治理者。只不过是云司长独断专行惯了,忘了这个条例罢了。”
云雪微微抬了抬下巴:“确实有这款条例,可惜,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城民,才可以提及。”
来了。
君若竹深吸口气:“哦?云司长的意思是,我并非清白?”
“协同包庇凶手荆无秋,与殷瑶算得上是蛇鼠一窝了吧?需要我细细数一数,荆无秋所犯的罪责吗?这样危险的人,为什么能一直逍遥法外?”
萧江箬刚想开口,君若竹就已经开口:“是我做的又如何呢?你想钓我这条大鱼,也不用将殷队长拖下水吧?至于荆无秋?他并不知情,只不过是被我利用罢了。”
他将云雪的审判比成了一个阴谋笑话,云雪顾忌面子就一定会拿他开刀,起码这个时候,殷瑶一定是安全的。
殷瑶瞪大了眼睛看向君若竹,她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君若竹轻轻笑起来:“云司长,不如你放了殷队长,我可以交代你想知道的一切。”
君若竹有种任性之后的释然感,又有报复的痛快,他终于做了一次自己,不必遵循一张绘制好的蓝图成长。
那个人命都不要了,他凭什么不能赌上前程疯一次?至于能不能全身而退?那重要吗?
最重要的是,他要遵守约定,让云雪说出那句释放殷瑶的话,只要她说出来,殷瑶就可以安全离开。
审判庭万籁俱寂,他们被一次又一次反转炸的头晕目眩。
“拖延时间,也不是你这么拖延的。”
审判庭大门被打开,徐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君如晤走进,他方才在门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疯是会传染的嘛?这还是他那个中规中矩乖巧懂事的哥哥吗?他哥是不是疯了?殷瑶出来了,他进去了,这有什么意义?
云雪冷下脸:“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来人,将君若竹押下去。”
云雪显然已经怒到极致了,她不吃这套。云雪的人当即拦下君若竹,而君如晤一抬手,冲进来一队持枪的人。
他自是桀骜不驯,抬了抬下巴开口:“今天我不仅要带殷瑶走,也要带我哥走。”
两方对峙,云雪一拍桌子站起身:“愣着干什么?谁敢阻拦,生死不论。”
君若竹冲君如晤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显,先带殷瑶离开再说。
君若竹不知道云雪手里有什么证据指向荆无秋,他本可以置身于事外,可他既然跟荆无秋结盟,力证殷瑶清白的证据没能及时到来,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虽然推给荆无秋是最稳妥的办法,可他到底还是不想那么做,他想遵从本心,不顾后果的做一次属于自己的选择。
萧江箬明白了他的用意,她走到殷瑶身边儿站稳,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了这位姑娘面前。
荆伯力证了殷瑶的清白,他证明了音频发布时间的时候,殷瑶被晁惜珏推下了楼,随后去了医院。
这场审判,倒真像是云雪为了钓一条大鱼设计的。
君若竹最终被带走了。
君如晤攥紧轮椅扶手,若不是徐英握着他的肩膀,他恐怕已经不顾腿伤站起来开打了。
云雪哪怕怒到极致,却也尚存一丝理智,她到底还是不能得罪君家,是以,君如晤的事,被她气极退场化解。索性,殷瑶保下来了。
审判庭很快就剩下君如晤几人,萧江箬搀扶着虚弱至极的殷瑶,久久沉默不语。
君如晤气恼开口:“真是个蠢的,现在不就成葫芦娃救爷爷了?我那个爹指不定有多生气呢。”
葫芦娃救爷爷,来一个,送一个。
萧江箬看了眼殷瑶,开口说道:“我们先回医院,再商量对策吧?”
君若竹没被最后审判就好,只要没有去狱都,他们就有机会把人救出来。
萧江箬明白,这是他们手里掌握的,属于君若竹的仅存生机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