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最好的形象赋予他们
比如酒神狄俄尼索斯、蝙蝠侠
比如亚当和夏娃
然后把他俩放进伊甸园
可现实是女人瘦小颤弱
一场病的地震摧毁了她所有牙齿
五十岁的年龄,上下颌因失去支撑而萎缩
男人的肌肉由泥土堆彻
烈柴似的骨骼托着力量与勇气
他用这幅骨头去搬、扛、运
想给妻子一副牙齿
把钱一点一点存着
希望有一天能给她惊喜
可女人关心的只有价格
小数点是台阶
她怕这由砖块垒就的高度
把丈夫压垮
发动我身体的机器
他们揪着我的右耳往里面灌输——
销售,要看看衣着,打扮
他的消费层次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把这些紫色的燃料从左耳拽出
电话预约他——
可以去找主任,院长
保证最低价,只要你领着她来
几个月过去了
他俩依然是没到院患者
忽然,我想丢弃梦想
拿起凿子和锤子
披上愚公移山精神
造一副牙齿送给他们
可是,他们在哪里?
放眼望去,大地平坦,分着层次
他们在草海的最低处
男羊、女羊和小羊
残缺着,忍耐着,生活把他们削
得越来越小
他们仍然在无中拉着手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