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先是我小学五年级的同学,也是那年我最好的朋友。
小学五年级,我来到镇上的中心小学,是学校里少有的外来生,用当下最时髦的词是择校。
恩先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女生,和另外一名男生成绩不分伯仲,人与人间的关系一直很奇妙,她对我这名班上年龄最小的外来女生很照顾,我也和她很投缘。
恩先家共七口人,父母、哥哥,两个姐姐,她在家中排行最小,还有一位对当时的我来讲年龄很大了的慈祥的爷爷。
我经常去她家里玩耍,那时的我们都无忧无虑,性格都活泼开朗,我们总是在她家里边唱边跳,她家里的人每次和颜悦色地和我打过招呼后就不再干涉我们了,我们玩着那个年龄都在玩的各种游戏,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吃饭,好像我是她们家庭中的一员。
后来,为了上学方便,我干脆住在了她们家里,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六年级是初中一年级,小升初升学考试,恩先成绩全镇名列前茅。
初中一年级,我们不同班,初中二年级,我们分了重点班,我和恩先都考上了重点班,也分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班里,但期间我们的友谊还一直在持续。
恩先的哥哥在读高中,二姐和她在读初中,大姐和父母在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做起了卖烧肉的营生。
每天凌晨天不亮,有人吆喝着送来很多生猪头,每天晚上深夜我们晚上上课回家,家里还在蒸猪头,我们时常会有一些碎猪头肉打打牙祭。
记忆中,那时清晨早起洗漱,洗手盆里的水都有一层淡淡的油花。
后来,我们在重点班里的成绩都不太突出了,爸爸妈妈让我办了休学,而恩先从重点班调整去了普通班,我也从她家里搬出来了。
再后来,我上了市重点高中,她初中后好像没再读书,我们也不见面了。
在高二暑假的一天,我心血来潮,买了个大西瓜来到恩先家,恩先的爷爷还是那样慈祥,喊着我,边咳嗽边笑着和我打着招呼,大姐已经嫁人去了十几里外,哥哥也已经娶了旁边村里的姑娘,猪头肉生意也已经不做了,我不记得那次我见没见到恩先,但此时的我头脑中没有那次和她交流的任何印象。
从此,我们没再见面,只是开始几年会偶尔从父母口中听到她的或真或假的零星信息。
很多时候,我经常想恩先如果也和我一起休学,她一定也会考上市重点中学、考上大学。
恩先,现在好吗?孩子们也快到上大学的年龄了吧?虽然现在上大学已经很平常,只是恩先会不会努力让儿女去完成自己的夙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