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还是忍不住跑去路口的药店买了奇正消痛贴膏(属于藏药)。大半个月前离家的时候,一贴见了奇效,所以心心念念到现在,终究还是应该早买回来。
这半个月用过同仁堂乐家老铺的骨玉黑膏,本来以为是老字号,后来惊闻是微商,随之弃用。又贴过几贴云南白药,效果不佳之外还带损伤了皮肤,弃用。
腿上虽为新伤,但陈疾要追到六年前。那个夏天,我在打箭炉的大街上手持一包苗三爷,回头瞥见一个藏族的小姑娘,心下一怔,觉得真美好啊,略略思忖,走上前去,问她可否拍张照片,她不通汉语,又很害羞,我只好转向她旁边的男孩,拿出手机比划了几下,男孩总算明白了,跟姑娘说了几句藏语,姑娘朝着我点点头,拍下几张照片,笑笑,然后各自离去。
后来翻过了折多山,在新都桥一个古朴老旧的卫生院里补充了一些可喷的云南白药,红白两瓶。新都桥真是个美丽的地方,马路上就能看到号称蜀山之王的贡嘎雪山,远远望去,像个冰激凌,我们在夕阳下的大街上对着冰激凌,贪婪的伸出了舌头,雪山有灵,当笑我们孩子气。
又后来碰到了三儿姑娘,一群老弱残兵,混在神人潜伏的队伍里面,竟然没有被嫌弃,反而互相约束,互相鼓励,走到了最后。为什么说三儿姑娘呢,也是与药有关,但凡有人伤痛,她会马上灵台一亮说,用我的痛痛痛,马上就好,一路上听了不知道多少次,跟黑帮对切口一样,感觉那边厢暗号一合,立马就一皮箱金钱,一皮箱上好的。。。膏药开始交易起来。可惜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一个能对上切口的伤员,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见到过她拿出她的痛痛痛,后来问起,才知道她说的是一贴药叫万通筋骨贴。三儿姑娘也是个神人,这条线上下来,不被晒黑,反被捂白的估计也就她了,全副武装,真的是一点都不露。还有就是她想要的东西永远在另外一个驼包里面,一路上从未见她翻对过,就像薛定谔的猫,只要她一伸手,所有的可能性就会塌缩到另外一个包里去,简直匪夷所思,当然还有她为了减负,执着地把硬币都换成纸币的传闻,一路上也够笑好几回了。
那一路,白日放歌于青山绿水间,身越百里,夜晚卧榻于漫天星辰下,梦游四方,偶尔想起来,鲁朗遥望的雪山,在月光下,依然,微微泛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