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队长的话让老王心里沮丧到极点，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地唉声叹气。王大林走到他身边，说：“阿爸，你不要听唐队长的话，这个河蚌如果他要我们赔的话，第一个应该是他赔。”
老王抬起头望着他，说：“怎么会让唐队长赔呢？”
王大林说：“他让我们养河蚌，这个看管河蚌不是全是我们的事，他是生产队队长，应该负主要责任。”
老王仿佛如梦初醒，从沮丧情绪里幡然醒悟，他说：“对的，如果生产队要我们赔这个河蚌，我们不赔，让队长赔，关于看管河蚌这个事情，他并没有对我们讲清楚。”
王大林说：“口说无凭纸来牵，我们没与生产队签订看蚌协议，所以我们不应该赔偿这个河蚌损失的。”
老王身子站立起来了，他说：“你这一番话，让我想明白了。”
王大林说：“最好是公安把盗贼抓到。”
老王说：“抓到盗贼，我要打他断他们的脚。”
王大林说：“如果他们在偷河蚌的时候，可以用扁担打他们的，但他们被公安捉牢了，我们就不可以打他们的，如果打他们，那我们就是违法了。”
老王说：“我说的是一句气话。”
再说，唐队长急急忙忙往大队书记家里去。因为这时候还不到上班时间，大队书记一般还在家里，不会这么早去大队部的。
大队书记姓周，四十岁刚出头，是个退伍军人。
此刻，他刚刚起床，一个人在河埠涮牙。
周书记手拿毛巾，走到家门口，看到唐队长打招呼道：“你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生产队养在南荡湖的一片河蚌都被偷掉了。”唐队长说。
“你们没有人看管吗？”周书记问。
“有一对父子住在草棚里看管的。”唐队长说。
“那就奇怪了，盗贼来偷河蚌肯定是一伙人，声音不会一点也没有，那么住在草棚里的人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呢？”周书记说，他手里不停地捏着一块花毛巾。
又说：“让我喝一碗粥，跟你去看看。”
唐队长说：“那好，我在门外等你喝粥。”
“你这么早喝粥了吗？”
唐队长老实说：“我老早出门的，还没有喝粥，肚皮也不感觉着饿。”
周书记说：“在我家一起喝一碗粥吧。”
“不用的，我老婆给我准备好粥的。”唐队长说。他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还有感觉吃了这一碗粥，便欠下了一个情，心里总是有一种过意不去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