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沈复《浮生六记》,羡慕他和陈芸两小无猜,相敬如宾,赌书泼茶,携手同游。如果不是陈芸的病逝,他们或许会白头到老,不禁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心生向往,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写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浮生短暂,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沈复,一辈子没当过官的普通文人,18岁娶了表姐陈芸为妻,举案齐眉二十三年,命运多舛亦可苦中作乐,至陈芸病逝仍情深如旧。《浮生六记》因真情实意,为人推崇,流传至今。
陈芸是幸运的,遇到情投意合的丈夫,相濡以沫,即使重病也不离不弃。陈芸也是不幸的,人到中年,却不得不让儿子小小年纪做学徒,女儿给人当童养媳,自己还得拖着病体赶工赚钱,以致于病故。
“人生中的坎坷,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往往是自己作孽所致罢了。”——沈复《浮生六记》
陈芸不得公婆喜爱,按照沈复在书中的说法,一是为着帮公公娶了姚姓女子,二是为着给弟弟担保,主要是沟通不畅造成的误解。做丈夫的沈复并没有想办法从中周旋,以解开父母对妻子的不谅解,在本书的字里行间还透露出甩锅的嫌疑:“待我回到家中,询问了其中缘由,想为她辩解一下,芸却急忙制止了我,说:“宁可被公公责骂,千万不能被婆婆不喜欢啊。”竟然不自我辩解清楚。”
因给人担保而欠下五十两银子,被父母赶出家门,沈复想谋个差事,这对中年夫妻竟然连行资都没有。到最后陈芸入殓,也是靠着朋友资助的十两银钱。
林语堂说,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温婉秀丽、懂诗书,同时也爱吃臭豆腐;情趣高雅、懂生活,用的餐具是自己做的梅花盒;女扮男装,脚穿蝴蝶履,和丈夫一起外出游玩;眼中无贵贱,为丈夫牵线烟花女子;丈夫的朋友来了,拔钗沽酒;家中无余钱,能挣钱养家……
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女子,两人十八岁结婚,相伴二十三年,都没有让沈复在心理和行动上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沈复曾为着生计暂别妻儿,和亲戚去广州做生意,赚了一点钱就去了烟花之地,四个月花费百余金。只因他专情于妻子陈芸,于是挑了个想芸的妓女喜儿,后来听说喜儿为他几欲寻死,他沾沾自喜,称此事为“生平之快事”。
有些人自带光芒,如陈芸,无论何种环境都能生活的快乐幸福;有些人习惯撒娇,如沈复,他们只是享受着别人的付出,永远不愿成长。
爱不是名词,而是动词,真正爱你的人,一定会尽力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