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
独自一人打伞走在暴风雨过后的街道上,小雨还时持续不断,整条道路上充满了各种的杂物和垃圾,两旁的树木目前都向着一个角度。我手上的伞,是他给的伞,黑色,有不明意图的粉色斑点,没有考虑暴风雨是否会重振旗鼓地回来,反而是在想,此时此刻手上紧紧握住的伞该怎么归还,该怎么才不会表现尴尬地将伞还给他。
“难题”晾在阳台,大约几个小时后会干。我换下衣服,脱掉内衣,站在厕所里镜子附近,站在热水器的淋浴前,被冲出的温水湿透了头发,接着是身体,我没敢睁开眼睛。染的头发在后面,黑色的头发已经新长出了不少,看着镜子,没想再去染,也没有勇气再去染了。每一次抱着也许他会发现的想法,染黄了头,弄卷了发尾,像个外国小姑娘一样。谁知道,他的一句“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呀”,就把我打败了。真是可笑。
“哎!李雪…”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每当有人在身后叫我名字,我都以为是他在喊我,无论男女。我感觉自己再不把伞还给他,幻听就要病入膏肓了。
话说,他还住在他爸妈家吗?还是已经搬去其他地方了?话说,他还在用以前的手机号码吗?还是已经换了新的手机、新的号码了?话说,我还能像以前一般,用平淡、平常,甚至冷淡的语气和他说话吗?还是继续尴尬到底、紧张地一言不发,单字回复:“嗯。噢。啊。”
在手机屏幕上,在联系人那一栏里,他的名字依旧不变位置,上次的通话时间已经不存在了,模糊的印象应该是三年前吧,期间更换有好几台手机,再说,事到如今为什么我还要保留他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哪位呢?”
鼓起勇气按下拨号,没想到竟然打通了,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语调,一成不变的打招呼方式。我突然蒙了,不知所措地一脸呆样,迟迟没能说出话。他居然没有设置我的号码。
“是我,李雪。”
声音极小,我像是小时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身窘况不敢开口说话的小孩。
“哈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是什么意思?,他没有保存我的号码?是故意不留的吗?还是说已经没有必要保留了?
我的脑子凌乱了,不能将想说的话说出口,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打错了吧?那就尴尬了。”
“明天有空吗?”
硬是挤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在他说“有”的瞬间,几乎是瞬间,总而言之我是有听见的,只不过相同的时刻,我挂下了电话。
明天早上在女人天地的时钟那里等我。
发出信息后,环手抱着膝盖,我埋头在大腿里,久久不能平息紧张的心情。这算什么?明明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为什么我弄得如此尴尬?不行,一定整理心态。明天又能见到他了,紧张中,莫名其妙地,我好像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