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血染杜鹃红

(网图侵删)

幕启。

幕布上现出一行字:1936年 3 月27日(农历3月3庙会第三天。)

【河南桐柏平氏镇孤峰山。青山叠翠古柏参天山花烂漫。庙宇矗立,蔚为壮观

【在通往庙会方向的一处开阔的野地。张星江、王国华、马长富、周骏鸣、牛得胜等上。

张星江(表情严肃地):同志们,为了扩大游击队武装,这次根据省委决定组织的平氏庙会夺枪斗争,得到了唐河、桐柏、泌阳地方党组织的大力支持;井楼、苗店的农民自卫队配合行动。陈香斋队长带一步兵班埋伏在孤峰山南苗化村掩护接应。从情报了解到,敌保安队加强了戒备,几个大富绅的货棚都有带枪的家丁防守,这次行动目标是抢散兵、民团的枪,两人一组,相互照应。我们要汲取白莲洼事件的教训,提高警惕,不能轻敌。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按桐柏郭竹园会议确定的方案进行。王部长您看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王国华:这次行动,目标要明确,动作要迅速,行动要统一。完成任务后不能恋战,要按会议确定的计划迅速撤退。

马长富

周骏鸣(合):好,我们分头行动。

牛得

张星江(表情凝重)(唱):

   霞光映照孤峰山,

   春回大地山花艳。

   三春美景无心赏,

   党的使命胸中装。

   与战友乔装扮庙会夺枪,

   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

王国华唱):

   夺枪支为的是壮大武装,

   打土豪救黎民平定四方。

周骏鸣唱):

   游击队来自百姓,

   与人民心心相印。

   夺枪支要大胆更要谨慎,

   行动时护百姓勇斗凶顽。

张星江:行动!

【庙会上人头攒动,赶会的、做小生意的、要饭的、耍把戏的三教九流汇集一处,一些土豪劣绅、 达官显贵也骑马坐轿,带着保镖到会上逞威风,借机敲诈勒索;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三台古装大戏锣鼓喧天,卯足了劲比气势抢风头。

【平氏镇上住一连的保安队,名义上维持治安,实际上是保护当地土豪劣绅利益。街上,到处都有背枪敌治安队员的身影,警惕地观察着庙会的每个角落和行人的动静。

【保安队副队长小六子歪戴帽,斜挎枪,吊儿郎当上。走到一个烧饼摊前,顺手拿了三个烧饼,边走边吃。

卖烧饼老汉(追过去):喂,老总,您还没给钱哪!

小六子(拍拍身上的枪):老家伙,你想找死啊。

卖烧饼老汉(摇头叹气):嗑瓜子嗑出个臭虫......这年月啥(仁)人都有。呸!啥球东西!

【一保安队员急匆匆上。

保安队员(喊):哎,刘队副,你站着,站住。

小六子(回头,站住,气急败坏地): 你他妈的,大白天的咋呼个啥?看你慌慌张张那熊样,报丧啊?你爹死了?

保安队员(小声嘟囔道):你爹才死哩。(旁白):

这龟孙叫小六子,

是俺队长他小舅子。

挂个队副没事子,

吃喝嫖赌逛铺子。(笑)

嗨,看你眼睛红得像猴屁股,眼泡肿得像牛蛋子。昨儿黑是喝酒耍钱,还是打野鸡啦?

小六子(瞪眼):放你娘啦个出驴拐弯屁。老子干啥事,凭啥给你报告?快说啥事?

保安队员:是这事,今天是正月初五庙会第三天,队长到处派人找你找不着,让你叮嘱弟兄们,加强戒备,多长个心眼,提防山上游击队来炸会。

小六子:呵,我当是啥事,知道了。瞅瞅,咱这枪是吃素的?就山上赤匪那几个毛人,大天白日的,我借他们十个胆,谅他们也不敢到咱这老虎头上搔痒,把你的心放到狗肚子吧。

(迈着八字步,边走边哼着小曲)(唱):

 ‘忽听更鼓三声响,二姐我心里暗思量。   

  前日约好闺楼会,为何不见奴的三郎?’

保安队员(望着小六子背影,不屑地):呸,你龟孙白令楞,早晚有你吃哩蹦蹦枣。

【张星江带领5名手枪队员扮作铁匠、赌徒、叫花子进入庙会;

张星江(小声地吩咐):大家分散行动,注意保安队动静,听枪声为号与自卫队统一行动。

(齐声):是!(四散开去,消失在人流中)

【孤峰山祖师庙。香客川流不息,钟罄和鸣,香火缭绕,鞭炮震耳。

【王国华、马长富、靳九聚与王清玉、苗良玉率领的唐河井楼、社旗苗店等80名农民自卫队员扮作香客,到庙中烧香。伴着悦耳的钟罄声,王国华、马长富等依次向神像叩拜上香。)

王国华(小声地):长富,告诉清玉、良玉他们,一会到庙会上,每人发一条白毛巾缠在胳膊上做记号。每人手拿一根铁锹把做武器,大家分散在戏台周围,听枪声为号,与张书记、周队长他们一起行动。

马长富:好!

王国华:走!

【下午四点左右,庙会上。农民自卫队员个个臂缠白毛巾,手提铁锹把,群情激奋。每个背枪的保安队员后面跟着一个自卫队员,做好准备,等待命令。

【张星江、周骏鸣、牛得胜上,三人盯着马白喜京货棚里的三只驳壳枪。

牛得胜(到京货棚前):老板发财,有没有招抚岗的木梳篦子?

马白喜:你也不瞅瞅,这是地道的京货铺,那有地方出的不沾闲东西。

牛得胜:咦,本地的东西使着就是地道。哎,老板,把你那洗脸的洋胰子拿来我瞅瞅。

马白喜:没有,有你也买不起,回家用皂角捣捣洗脸多省钱。

牛得胜:老板说的啥话?你咋知道我买不起?皂角粉洗衣服,它能洗脸吗?你这个老板,既然经营京货摊,大小东西都该齐备。连洗脸的东西都没有,你咋赚钱哩,情等着赔钱啦。

马白喜(生气地):不买东西,走,走,白在这瞎胡闹。看你是个人咋不会说人话哩?

牛得胜(手指老板):你骂人哩是不是?今儿当着大伙的面评评理,谁在这里瞎胡闹?说不清我不走。

【这时一自卫队员扮叫花子,身背破搭档,左手拿打狗棍,右手拿竹板,来到马白喜的京货棚。

自卫队员:(边打竹板边唱)(唱):

竹板一打响连声,

我迈步来到京货棚。

京货棚老板生意好,

天天都进大元宝。

货品多那个价钱廉,

百货布匹堆成山。

老板赚钱俺不馋,

就是想要几块钱。

给了钱俺就走,

白叫俺花子羞了手。(做伸手要钱状)

马白喜(不耐烦地,):嘿,今儿这是遇见鬼了,生意没开张,净遇烦心事,烦死人了。

自卫队员(唱):

叫老板你心白烦,

生意人一烦就赔钱。

从年头到年尾,

白花花的银子往外蹿。

一赔赔个精光蛋,

孩子哭,老婆骂,

你看抓瞎不抓瞎,

你看抓瞎不抓瞎。

马白喜(恼羞成怒地) :哪来的野种,在这撒野。

牛得胜(手指马白喜):你骂谁哩?

马白喜(气急败坏地):骂你又咋着?伙计们抄家伙,打死这俩野种我负责。

【俩家丁掏枪瞄准牛得胜和自卫队员就要开枪。

张星江(给周骏鸣使眼色):打!

【张星江、周俊鸣手起枪响,俩家丁应声倒地,随即摘了他们的枪。

【游击队和自卫队员听到枪响,一个个挥动木棍向所盯的目标打去,打到一个保安队员,就缴他的枪。顿时,会场象凉水浇入滚油锅,棍棒飞舞,枪声 骤响,哭声、喊声、枪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三台大戏也停了,男女老幼四散奔逃。

保安队员甲(惊慌失措地喊):不得了啦,游击队炸会啦!

保安队员乙:快去报告队长!

【有的保安队员弄不清咋回事,朝天胡乱放枪。

【敌保安队部。

敌保安队长:我修书一封,命你俩速去平氏,请民团吴团长派兵包围游击队。

保安队员甲、乙(合):是!(持信跑下)

周骏鸣(气喘嘘嘘地上):张书记,任务已经完成。此地不可久留,我看可以撤退了。

张星江:(果断地)好,吹哨命令大家迅速撤退。(周骏鸣吹哨)

【哨音一响,游击队员、自卫队员迅速混在人群中顺利撤出庙会,与陈香斋带领的步兵班会合。

周骏鸣:张书记,这次战斗,不算自卫队夺枪数字,游击队共夺得长枪5枝,短枪4枝,还有布匹、银元,我方无伤亡。

张星江:好,按计划撤离。

【安棚牛庄村。游击队员连日紧张的行军、战斗,身体极度疲惫,部队在此宿营。

【28日中午,游击队员正在吃饭,村南突然发现数百敌人向我方转移,周骏鸣飞身回村,吹哨、鸣枪报警。

周骏鸣(气喘吁吁地):村南发现敌人,估计是别廷芳住平氏民团,有几百人,正向这里合围,国民党的追兵也向这里集结,必须马上转移。

张星江(坚定、沉着地):王部长、长富同志,你们和陈队长带领游击队转移;我和周队长、得胜、老七同志我们5个人在后面掩护。

王国华:张书记,还是我留下来掩护,你随游击队转移。

张星江王部长,咱们不要再争了,时间紧迫,就这样决定。

(深情地望着战友)(唱):

    枪声响传敌情风云突变,

     斗凶顽突重围重任在肩。

    游击队是党的坚强武装,

    壮人马添武器斗志昂扬。

    率部队快转移争分夺秒,

   会合后咱再叙战友情长。

王国华(走上前,与张星江握手)(唱):

    分别时心中有千言万语,

    敌情急岂容我稍有耽搁。

    就此别你可要谨慎小心,

    破重围奏凯歌咱共举杯。

(白):

    张书记,咱们就此告别。香斋同志,出发!

【 张星江他们目送游击队。

【 张星江、周骏鸣、牛得胜、朱老七等5人埋伏在土坡后;敌人追兵离他们愈来愈近。

张星江(拔出手枪瞄准敌人):大家节省子弹,等敌人靠近再开枪。

【敌人靠近了。

张星江(瞄准敌人,坚定地):打!

【张星江等5人将敌人阻击在土坡下不能前进。

【姬寨岭。寨垒上伸出几支罪恶的枪口,土顽王东阁的团丁瞄准游击队。

【陈香斋率领游击队刚翻到姬寨岭的马道岭时,罐枪的散弹像雨点般落在前面,游击队被压在山沟里行进不得,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周围山寨上的地主武装也向游击队开枪射击,情况十分危急。

【张星江、周骏鸣等赶到增援。

张星江:瞄准寨子上的敌人,狠狠地打。(他们开枪还击,很快把寨子上的枪声打哑了。)

【敌人的大队追兵赶到了,霎时枪声大作。

【突然,张星江身子一晃,跌倒在地,血从大腿部浸了出来。

牛得胜:张书记,你......

朱老七(大喊):张书记负伤了。

【已冲上山的王国华、马长富、陈香斋等快速返回到张星江身边,他们拼命阻击敌人的进攻,牛德胜背着张星江就跑。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张星江从牛德胜背上坠下

张星江(咬紧牙关大声说):别管我,要不都走不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上山,这是命令。

【牛得胜撕破上衣,为张星江包扎伤口。

【 这时,周骏鸣和其它几名游击队员已压不住敌人的火力。

张星江(大声催道):长富、周队长、得胜你们快走。快往山上跑。(说罢,回头阻击敌人。)

【马长富、牛德胜含泪告别张星江,和周骏鸣一起向山上冲去。一阵枪子扫来,周骏鸣应声倒下,腿部受伤。马长富背起周骏鸣,在其它队员的掩护下撤离。

【突然,又一股敌人靠近了,枪声、喊声一片。

敌人(喊):“游击队的弟兄们,你们被包围了,赶快缴枪投降”。

“张星江,你们已经走投无路,快投降吧”。

“抓活的,别让他们跑了”。

“......”

【这时,姬岭寨上射出一排子弹,击中了张星江头部,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王国华:张书记,你醒醒。

朱老七:张书记,你要坚持着。

陈香斋:张书记,你要挺着。

“......”

张星江(慢慢苏醒,看着大家,断断续续地):我......不行了......你们一定要带部队......冲出去......(说罢,壮烈牺牲)

王国华(悲痛地呼喊):张书记,星江,我的好战友。

陈香斋(悲痛地):张书记,你睁开眼看看,你的战友都在等你一起战斗,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朱老七(恸哭):张书记,你?你,你......不能离开我们啊!

(悲痛失声):“张书记!”

 “战友!”

 “星江,你不能走啊!”

   “......”

【敌人上来了,陈香斋指挥游击队边打边跑,转过一个山口,前面又出现敌人追兵拦住去路。

陈香斋(指着前面一道山梁,用力吹响哨子):同志们,目标前方山梁,冲啊!

(齐声呐喊):冲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猛扑过去)

【敌人吓得怔着了,等他们清醒过来,游击队已经占据了山岗,敌人无可奈何地撤退了。

【王国华、马长富、周骏鸣、牛得胜、陈香斋、朱老七等众脱帽、鸣枪,为张星江默哀、致敬。

【 画面幻化: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雨过天晴,桐柏山上,漫山遍野杜鹃盛开,似火、如血。

 (画外音)

女声(唱):

晴天霹雳天地动,

漫山杜鹃血染红。

男生(唱):

英雄饮恨留忠魂,

浩然正气贯长空。

男生(唱):

      星江啊,你睁眼看一看,

     患难的战友在身边。

     革命征途多艰险,

     指望你领路冲向前。

女生(唱):

      亲人哪,你慢点走,

      受苦的百姓在呼唤。

      豺狼挡道天下暗,

     谁能救苍生脱苦难?

男女(合唱):

      声声血来声声泪,

      亲人一去唤不回。

      声声血来声声泪,

      亲人一去唤不回。

      【舞台出现张星江形象

(画外音)

张星江:(唱)

      战友啊,

      莫悲伤,要坚强,

      革命总会有牺牲。

      擦干眼泪挺起胸,

     征途路上有明灯。

     不要怕,勇向前,

      唤起工农千百万。

      跟着救星共产党,

      革命大业定成功。

      跟着救星共产党,

      革命大业定成功!

(动情地呼唤):“张书记 !”

“指导员!”

“星江!”

“战友!”

“......”   

【幕布上打出一段文字(画外音)

男生(富有感染力地):

坚强的无产阶级先锋战士,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鄂豫边省委书记张星江同志,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牺牲时年仅二十九岁。他冲锋在前,把生让给别人,把死留给自己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如冲天火炬,光彩照人。他的丰功永垂青史,他的伟业光照千秋。鄂豫边游击队在仝中玉、王国华同志领导下,擦干了身上的血泪,掩埋好战友的遗体,又投入了对敌更猛烈的战斗中去。抗日战争中,游击队发展到一千多人,成为我党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桐柏山根据地不断壮大,成为南方八省十四块根据地之一。为中共中南局的确立,打下了有利的基础。张星江同志播下的革命火种,终成燎原之势,随着解放战争的隆隆炮声,他的战友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幕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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