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溜溜
远离城市喧嚣,远离人潮拥挤,去山清水秀之地,建一座房,种一片园,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我想,这是很多被城市困住的人的理想生活之一。但基于城市化的便利、物质的需求,更多人只是在心里念想一下,未能成行。
“狭义范围上的‘自给自足’一词,是指在衣、食、住、行等方面,不借助外部资源,通过耕种、建造、制作等方式,保障个人、家庭或某一群体的基本生产生活。”在衣食住行上,同时在城市生活的制约下,我们更有可能实现的,也许只有“食”。决心耕耘,简单的自耕自种自收成难以保证全部的食物来源,至少能达到半自给自足。就像《舌尖上的中国》导演任长箴说的:“很多人向往半工作半种植的生活方式,是因为人们离不开现实社会,但内心却需要慰藉,需要简单的自然法则啦证明质朴生活的存在。”念想着远离城市喧闹的人们,想必都有追寻朴素人生的情怀在。而食贴品牌第八本纸质书,以吃的自给自足为主题,穿越山林湖海,探访全球关于“半自给自足”的人与故事。这有十六个故事,虽然与同样的生活方式有关,却各有差异。
澳大利亚塔斯尼亚岛,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外界难以沟通而产生“隔世”状态,那里却四面环海,渔产丰富,有大片原始森林,具备自给自足的条件,摄影师samuel shelly择居此地,垂钓打鱼滋养生活,因为食物的新鲜和丰饶,小地方,大氛围,大可满足一个人“厨艺不精,食材来凑”的幸福畅想。而同个国家的另一边,位于巴拉瑞特的rohan,一家六口都住农场,依靠捕猎维持基本吃食,他是“‘在工业饲养屠宰’和‘自己动手’二者当中”选择后者的人,流水线的机械和冷漠,让他倾心于和自然的亲近。再看地球彼端,日本作家五十大岚介,则更为私人化,《小森林》创作是根据他隐居山野时期所经历的生活方式为灵感和原材料,“在庞杂的自然面前,人们能真正掌握的,大概只有微小的日常生活。”归于内心宁静和心思的沉淀,这是五十大岚介愿意过上自给自足生活的理由。
或许每一个打算藏身于山川湖水,去清净生活的人,都存在一种内心愿望。它可能是空气的清新,个人享受;可能是退步工业化舞台的对自然传统的保留;可能是为艺术的留白与创造。它不单单是简单至极的度过田园风光,每一种远离城市去自给自足的方式,背后都有与现实世界相关联的对生活的展望与个人的需要。它们各不相同,因同一种生活模式带来的裨益,却是不言自明的。但是,还有另外一些价值更广泛的自给自足概念——对于现代社会做出的思考和改变。
来自中国的唐冠华夫妻实践《家园计划》,紧靠双手建造房舍、耕土播种,自食其力,用彻底的农耕生活为城市生活之外提供另一种可能;“鱼菜共生”创立人growup box出于“凭自身力量改善自然环境”的梦想,充分利用水资源创造环保的心性封闭模式循环养殖,让人“从中品尝到的不仅是人类对于环境的善意,还有一个饱含着不懈努力和美好向往的故事。”新加坡黄顺和,由新加坡土地的稀缺和人们对于蔬果的需要作为支撑,打造“垂直农场”把食物种到天上去,用仅限的空间以提供新鲜健康的食材供给,达到一座城市的自给自足。
值得注意,这些自给自足的实施,并不是建立在摆脱现代事物的基础上,像《家园计划》里自己设计的保暖型隔层、排水系统、洗衣机,或者像“鱼菜共生”种植理念的实践,都是建立在现代先进科学知识上的再利用,它们与现实生活并非对立面,而是互相依存的。
自给自足这一行为理念的持续发酵,已然脱离单一的富足感,它从之于个人的独立不依附,到之于社会的共存与平衡,为达成城市与乡野之间的握手言和,起到现实意义。于是当下的自给自足,更多变成一个可持续性的城市发展计划,它是对环保、对环境、对人类整个生存空间所引发的反省和维护。
也许每一个追求质朴生活的人,都有暗含一种希望用自己力量去保留自然馈赠的天然属性的心情。那种天然的东西更安全、无破坏、可持久、更无功利的角逐。那些愿意半自给自足的人,他们种植,了解食物从何而来。他们种植,为了更加明白食物究竟应该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