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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呼韩邪大怒
1、
他捉住我的肩膀,把我拎出了院子,随从也把琪琪雅架了出来,“放开我!你们捉疼我了!”琪琪雅大喊着。
我茫茫然地跟着呼韩邪,踉跄地走出院落,他有力的手攥紧我的胳膊,可我竟感觉不到痛,心里的痛意早已让周身麻木。
“大汉的公主竟如此不懂礼仪,本王记得曾告诉过你,不得擅闯西苑!公主,何不自重?”呼韩邪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丝丝冷意透骨。
我无意辩驳,眼里脑里还全是那个院落。
我的眼里全是痛楚和泪水,愣愣地不发一言,呼韩邪有些奇怪,或许以为是自己弄疼了我,他松开钳制住我手臂的手,冷斥一声:“是你擅闯在先,如今又摆出一副受尽欺负的模样,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赔不是!”
没有了他手臂的支撑,我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他急切地想扶住我,我努力站稳,轻轻躲了开去。呼韩邪尴尬地收回手臂,又有些气恼:“你这个女人......”,未待他说完,我盈盈施礼:“昭君失礼,请匈奴王海涵,再不会了,你放心!”
说完,我强打精神径自离去,抛却琪琪雅跳脚的声音于身后,也不再理会呼韩邪探究的眼神,我急切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是的,躲起来。
2、
我坐在竹林深处一座貌似废弃的石屋外,嶙峋的怪石横陈,有道细渠弯曲拐向竹林外不知名的地方。
泪水终于肯恣意地淌了下来。
我是陆茗,本应在21世纪顽皮于父母膝下。我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王昭君,也不想做这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漂泊流离的大汉公主。我只想做回父母双亲跟前儿虽不善言辞,却温和体贴的乖乖女!
我从没想过,只不过跟男友吵架的一次淋雨,竟然会因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闯入这异世界。
可是,我还能回去吗?压抑了很久的绝望因为那座跟我本来的家极其相似的院落,喷薄而出,遮挡不住!
“妈妈……”我咬住手里的丝帕,想要努力堵住喉咙里的哽咽,和对爸爸妈妈的呼喊。
我多想这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我仍然躺在我14平米的房间里,床上铺着妈妈选的格子套系的床上用品,我肯定不会再吐槽她的眼光,甘之如饴。
床头有我最爱的乌龟玩偶,手边有爸爸送的山海经孤本,那是我幸福的小窝,曾无比嫌弃,如今却无比想念的小窝。
可是,这个梦太长了,一梦十年,我还回得去吗?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我只有十岁,不对,是这个身体只有十岁。
我睁开眼睛时,正是一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青石地砖上。
等等,为啥我家的铝合金双层透亮玻璃窗变成了木质雕花的复古窗,我的复合地板又怎会变成了青石地砖。
撩开门帘,推门进来的妇人是谁,我的粉色可以上锁的屋门去了哪里?
“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可吓坏为娘了!”妇人大概三十左右年纪,头发浓密,乌黑油亮,比我枯黄干弱的乱草样的头发强百倍,娘?开什么国际玩笑,咱俩看起来顶多只差了十岁好不好?
她头发束在脑后,堕马髻的样式,头顶斜插一只翠玉梅花簪子,既雅致又贵气!身上蜜紫色的窄衣宽袖汉服,衬托她雪白柔嫩的肌肤,若不是眼角已现细纹,就这姿容说她是我妹,估计都有人信。
她生得鹅蛋脸,眉如远黛,目若含烟,盈盈秋水目,点点樱桃唇,妥妥地端庄娴雅的蜜汁少妇气质。
等等,她怎地做如此打扮?难不成,我家被某影视剧组看中,重新装修做了布景道具?
可眼前的演员我也没见过呢?让我喊娘,我顶多也就是个群众演员,那她这配角长得也太漂亮了吧,哪个主角能盖住她的艳丽?
“嫱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她见我发愣,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老爷,老爷,你快来!嫱儿醒过来了!”随即她又急声向门外喊到。
声音刚落,就听门外响起急促嘈杂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首先是一位帅大叔,看年纪,在三十五六岁,说是大叔,有点夸张,但确实很帅,身形高大,像陈道明年轻时,若他没有美髯的话。
大叔后面跟着一位老者,鹤发童颜,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再往后,则是一个小孩儿,双髻,粉嫩嫩的看不出男女。
这是什么电影电视剧?古装剧?难不成我竟有幸出演闺中千金,不然为何都围着我?
大叔眼里竟然还有泪光闪烁,演技派哦!“请高人再为小女诊治一番,是否已安然无恙?”大叔伸手礼让老者先行,美妇人也离床躬身施礼,态度虔诚。
我眼睁睁看老者坐在床前矮榻上,施施然地捉住我的手腕,装模作样捋了捋颌下白须,微眯着眼睛,做入定状。
什么情况?演技都这么在线!为甚不见摄像机,导演在哪?我左右查看,又不敢动作太大,怕躲在暗处的导演喊卡,辜负了这几位的辛苦表演!可是,我想找妈妈,谁能告诉我,我妈呢?
“贵千金已无大碍,安心修养即可,只是因惊吓所致,神智会有短时错乱,也不用太过惊慌,假以时日,亦可如常!”老者睁开眼,看着我,眼神有深意,亦有戏谑,此话是说与大叔美妇,实则亦说给我听。
人家对我笑,我不好意思不笑,关键也没人告诉我台词是什么,只能傻笑。
老者见我对他笑,一愣,随即仰天哈哈大笑,莫名其妙,好尴尬!
侍立一旁的粉娃娃上前一扯他的长须:“师傅,嘴巴张太大,小心假牙掉出来!”,老者瞬间收住他魔性的大笑,嗔怪地看着小娃儿。
噗嗤,我实在忍不住笑场,这对话应是临场发挥吧,不然这编剧也太奇葩了!
大叔和美妇人面面相觑,看的出,忍笑也忍得难受!
老者回头瞪我一眼,凑近我耳边得意忘形地小声说:“丫头,游戏已开始,愿你尽兴哦!”,趁我一愣的档口,他从怀里拿出一面铜镜,示意我凑近去看。
我懵懂靠近,只见镜中小女儿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眼中秋水点点,那是偷笑时落得泪花。
我只感觉汗毛直立,冷气自心底升腾而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镜中的女孩儿凄然一笑,一阵头痛袭来,眼前一黑,我跌倒在床。
坠入黑暗之前,我苦笑:“长这么美,可惜妈妈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