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遗拾三十

          仙游寺,白居易,长恨歌

西安临潼的华清宫,使人油然联想到著名的唐诗(长恨歌),将近二千多年过去了,人们仍然议论诗中的名句和历史故事。也没有忘记诗人一一白居易。


曾经的唐朝皇帝唐宣宗李忱(公元810一859年)写诗悼念白居易,“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突然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己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历史上,哪一位诗人,得到当朝皇帝的如此褒奖,可见白居易在当时名声鼓噪。

白居易(公元772一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河南洛阳人,有“诗王”和“诗魔”之称。官做到翰林学士,左赞大夫,作过多地刺史。著有“秦中吟”十首和“新乐府”五十首,汇集成书的有“白氏长庆集”。脍炙人口的代表作“长恨歌”,“卖炭翁”和“琵琶行”。“长恨歌”的创作,是在我们陕西周至县的黑水河峪口的仙游寺。白居易那年34岁(公元806年),接任周至县尉。同期作品“卖炭翁”一直被列为中学教科书中的教材。诗人在周至作县尉,何以产生了创作“长恨歌”的灵感。

仙游寺,原先的遗址被黑河工程水库淹没了。还是在未搬迁的时候,慕名而去过一次。真是仙游的地方。仙游寺,始建于隋文帝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原名仙游宫,曾是隋文帝的行宫。于那年十月十日,隋文帝命长安大兴善寺高僧童真送佛舍利,建塔修寺,改名为仙游寺。至唐朝达鼎盛时期。当年的仙游寺,南临郁郁葱葱的秦岭大山,傍依黑河流出的山口,从外边只能绕行而达。确是一处风景极佳,环境优美的去处。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自然就有许多美丽的故事流传。最早是春秋时期秦穆公之女弄玉和箫史的爱情故事,已经在民间流传已久。汉,刘向“列仙传,卷上,箫史”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成凤来集。弄玉乘凤,箫史乘龙,夫妻同仙去。”白居易身处周至境内,常来仙游寺游览,深深的被故事感同,触发了创作的灵感。这也许是“长恨歌”创作的源泉。周至地处兴平县近邻,距马嵬坡也不远。眺望黑水河峪口,只有通往四川的川陕大道。诗人不由不想起唐玄宗李隆基(公元685一762年),因“安史之乱”,满面泪痕,泣不成声,被溃逃的唐军簇拥下,由此进山,逃往蜀地,这里也许是他们的途径之地。那么,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也就浮现于诗人白居易的脑海。一个帝王轰轰烈烈的爱情,依一场悲剧结束。诗人白居易采用“秦穆公弄玉箫史”故事末尾的写法。李隆基思念杨玉环,认为他的爱人成了仙,在仙境生活,还有许多仙人在陪伴。这正是“在天愿为比翼乌,在地愿为连理枝。”白居易生活在晚唐时期,依仙游的形式告慰唐玄宗和杨贵妃。使他们成仙游天同去了。同期,“卖炭翁”的社会底层人们的生活,使他无可奈何,多么期待有个“明主”给老百姓带来安宁的生活。

白居易的好朋友一一元稹(zhen)(公元779一831年),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唐朝大文学家,诗人,官做到宰相。是北魏孝文帝鲜卑拓拔的后裔。是唐太宗李世民同族同胞。聪明过人,少有才气。与白居易是同科及第。最有名的文学代表作《莺莺传》,元稹是这部文学传记的始作者。元稹撰写的唐传奇小说,被文学界称为名篇,是唐人传奇题材达到了顶峰,也是唐人传奇作品传世最广,影响力最大的。到了元代著名剧作家王实甫改编为《西厢记》杂剧,传播地就更广泛了。现在,各大剧种都有将其改编的剧目。如豫剧大师常香玉表演的《拷红娘》,只是《西厢记》剧中的一段,可是加上她那娴熟的表演,优美的唱腔,曾红极一时。

就是这样有名气的人物,对白居易推荐备至。在元稹过世后,其家人出六十万金的润笔资费,请白居易为元稹写墓志铭。白居易将全部资金,不惜捐给了洛阳龙门的香山寺,以修鐥北魏留下的这一古刹遗迹。在那个时期,白居易和元稹以这种形式保护人类历史文化遗存,这是一种少有形式。

《琵琶行》,是白居易被眨江州司马所写。虽然,他将艺术精湛的表演写得淋漓尽致,但同时也反映了晚唐时期艺人们颠沛流离悲惨生活遭遇。所以,后人有人不赞成白居易多以“独善”为宗旨的人生哲理。但他在“独善”之中,没有忘记为老百姓办些实事。公元821年白居易任杭州刺史,却不在“天堂”杭州定居,在洛阳履道里购得房产,落家於此。

公元822年,见杭州六口古井因年久失修,经多方调研论证,主持疏浚六井,缓解百姓饮水民生。又见西湖多年淤塞,农田干旱得不到灌溉。冒着风险,力排众议,深入调查,实地勘察,提出修筑坝堤蓄积湖水,以利灌溉。这样一项较有规模的工程,白居易倾尽了极大的心血。工程成功后,缓解了干旱农田的灌溉,减轻了干旱时造成的危害。事后,並亲自作记“钱塘湖石记”,将治理湖水的策略,方法和注意事项,刻石立于湖边,供后人知晓。此事,对杭州治理湖水有很大的影响。杭州任刺史离任前,白居易将自己的部分官俸留在州库,作为基金,以供后人治湖急用,运转使用了较长一段时间。所以,杭州西湖出现了纪念他的“白堤”。

在苏州任刺史,白居易考虑到便利苏州水陆交通,使百姓出行运输更便捷,开凿了一条七里长的通道,西起虎丘东到闾门的山塘河,山塘河河北岸又修了道路,叫“七里塘”。给苏州百姓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白居易在为百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己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以他的声望,地位和条件,完全可以坐享清福,自己“独善”着吧。可他为了地方百姓,甘愿担待风险,不辞辛苦,亲临亲为,现场勘察和调研,才会有了工程的成功,起到了有益于社会大众的福祉。


白居易----白园

河南洛阳也是我的故乡。来陕后,以前也有过多次造访。虽然,香山寺与西山的石窟大佛寺隔水相望,可是总没有机会去香山看一看。前几天,儿子专程陪我去了趟洛阳龙门的香山。游览了香山寺,更瞻仰了白居易墓园一一白园。从山上可以看到漂亮的游艇在开阔缓流的伊河上遊荡,两岸是翠缘的青山。儿子建议说,我们也乘游艇荡漾在伊河上。一方面在河上看看龙门雄伟的石窟大佛,也可以更完整的看看香山那秀美的景色。更可以体验一下伊河上乘船游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乘船游览洛阳龙门风景,真是一种不同于其他的感受。


洛阳香山寺

后来,儿子告诉我。白居易已经是七十二岁(公元844年)高龄,还亲自勘察,调研,主持了排除伊河河道中险滩暗礁的工程,使河道的流水顺畅了,使船行更为平稳安全。事后,他作诗“开龙门八节石滩诗二首並序”留念。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为家乡百姓作得一桩胜举。今天,乘舟荡漾在伊河上游览,又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呢。

白居易,他的“长恨歌”,“卖炭翁”和“琵琶行”,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珍品,他在自己一生中为百姓作了许多事情,更使人为之敬仰。


王文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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