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安静的好像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隔壁邻居突然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我家原本还沉睡的狗突然被惊醒然后朝着邻居家的方向不停的在吼。过一会儿,被砸碎的声音,哭声,骂声,激起了原本沉睡的夜。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家,好像很有规律的,隔三差五就吵起来。丈夫是个酒鬼,每日都要喝上几酎,准确的说是喝到醉,反正每一次见他都是醉醺醺的状态。心情好的时候会拿着他那把草席在菠萝蜜树下和夜色入睡,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她妻子可是遭殃了。
我还记得几年前亲眼见过一次,那是他打她妻子最严重的一次。
夜幕刚落,吃过晚饭的妇女和孩子因为天气的闷热而选择在那棵大酸豆树下乘凉。离大树两三米旁是一条斜坡,一下大雨这条斜坡就会变的难走,大树的对面不远处就是酒鬼的家。
因为领居家拿来了树上熟的菠萝蜜,所以今晚的大树下注定比以往要热闹几分。酒鬼的妻子负责把菠萝蜜切开,一块一块的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大伙吃着乐着,谈天说地,聊聊家常。
远处走来了一个踉跄的身影,他在往大树这边靠近,他慢慢靠近,嘴里哼着小曲。今天好像没有他似乎没有喝那么多,走着还没有成型的八字步。
他一步步靠近,然后拐弯慢慢走向他家的方向。她的妻子看着他的醉态,
大声说了一句:“喝喝,喝死你。”
酒鬼突然停了下了脚步,他似乎听到了,挺直着身子,感觉他挺直的样子在轻微摇晃,然后继续拖着耷拉的身子向前走。
八点十分,妇女和小孩逐个离开,酒鬼妻子看着满地吃剩下的菠萝蜜皮渣,四处看了看,找来了一个被夹在树叉上的塑料袋,蹲下去把皮渣捡进袋子里。她没捡多久,不知道酒鬼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直接拽着她妻子的头发,像拽着一条狗,使劲的往斜坡上将她妻子拉去。她妻子咬了他的手臂,酒鬼顺势松手,一瞬间他妻子直接往斜坡上滚了下去。酒鬼并没有上前去扶她,而是紧跟了过去用脚使劲的踹,嘴里还喃喃自语:
“要你说我,要你说我。”
还没喘过气的妻子又被酒鬼强行将抓住往家的方向拖去,妻子没有过多挣扎,因为滚下了斜坡的她,此刻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没过多久,他妻子无助的哭泣声又回荡在这个小村庄的夜。
二
这几年家里并没有因为儿子的长大,让这样的家暴变好。即将大三的儿子,因为受不了如此暴力的家庭,选择在外住校。无束缚的儿子因为混入了社会青年,痞气越来越重。每次他周末回来似乎都会碰到他父亲打他的母亲,然后他打他的父亲,就这样好像循环着,而每次他的母亲除了坐在地上痛哭,对着自己捶胸顿足,再也无能为力。
上个周二傍晚,我出去市场买菜的时候碰到他的儿子,他说是要回家,于是我顺道骑他回来了。平时跟他也没见上几面,谈话更说不上了。但是毕竟大家在一块地方住那么久,彼此都熟悉,就没有了别人的那种陌生。
他坐上我的电动车,直呼着我的名字问我要不要抽烟,我摇了摇头。
从他上车,再到他下车我们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这一路他全程都在通话着。
快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母亲蹬着一车西瓜的小三轮,他家的主要收入就靠他母亲拉西瓜出去卖获的经济收入,有时候也会种上些菜养着鸡鸭拿出去卖补贴家用。至于酒鬼他在工地做工的钱,可能都还不够他买酒喝吧。
我骑着靠近他母亲的车,看见她的手臂上又有了新伤,这应该是前天那晚被打的,但感觉好像新伤旧伤都很难分出来了,感觉她身上长出了好多胎记,每一次哭泣都是胎记的生成。
我拉着他儿子送到家门,他下车特别哥们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进家门去了。
晚上,吃过晚饭,我在村子里散步。路过酒鬼的家,看到她妻子和儿子正在收拾碗筷。听他娘两的谈话好像今天酒鬼在工地上跟他工友喝酒,没回来。
我走出村子,在外面晃悠,大概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路过酒鬼家,看到他妻子和儿子在家门口拉扯,他儿子用力的推开酒鬼的妻子,他妻子后背重重的撞到门上,那一声碰撞的声响连我听了都觉得疼。
他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赶紧上前抓住了他。
“你怎么能把你妈推倒了呢”
“不怪我,我就拿过五百块钱过几天过生日,她不肯给,我只好抢咯。”
说完他挣脱开我的手跑走了。
她又开始哭了,背靠着门,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去死好了,我去死好了。”
总有种感觉这一次的哭泣比以往的还要绝望。
深夜十二点,好像才刚在床上睡过去,却又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