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写点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恰逢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想起少年时期大雪的情形。
我的老家在湖北武汉,不南不北的地方,但却是,冬天冷的刺骨,夏天热的要人命的地方。如此的气候,可是那时的我们简单而又快乐。夏天在屋外乘凉,有奶奶帮我们打扇子,听大人们跟我们讲故事。
那时家里人多,大大小小七口人,天天日子那样过着,重复着单纯着,从没想过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大人干着农活和家务活,我算是幸运,读书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基本上家里的大小活,我是没有动手的。记得,妈妈总会对我说一句,“小儿,你是拿笔的手,洗碗干活都会把小嫩手搞粗的。”那时的我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得意洋洋,但是,看着父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们,我并没有养成好逸恶劳的坏习惯,反而父母亲的疼爱和勤劳给了我日后生活的榜样和勇气。
正因如此,其他的跟文化打上交道的事就自然落在我头上。家里买卖鸡蛋,都是几毛几分一个,好像不是整数的,随时,妈妈都会问我,不管我是在趟在床上还是在看电视,我都会用心算把他算出来。那时卖猪,爸爸也会问我,多少钱一斤,毛猪重多少,我心算一遍,还得用笔在算一遍。我现在的心算还真是得益于那时爸妈的生活环境的影响。
爸爸后来是村里的副书记,总是会让写些什么欠条,证明,收条之类的,每次写好之后,爸爸就皱皱眉头说,字太小了,字写的不好。我伤心极了,第一我说我写字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第二我个女孩子,以前写字太大,被老师说过,后面我就把字写小了。就算如此,家里很多证明收条之类上面还是要我的字迹。
还有跟文化沾点边的就是二十四节气,每当到春耕的时候,爸爸就会问我哪天立春,哪天惊蛰,哪天春分。他们好根据节气浸谷子,然后那天播下去。夏天很热的时候,就会问哪天大暑小暑,哪天是秋分,插秧不能插到秋分,哪天是三伏,是最热的天,要避免中暑。到了秋冬季节,大人们收割完棉花就基本没有什么事了,我们小孩也乐的清闲,天天朝厨房里跑,看看妈妈又在弄什么好吃的,妈妈有时就会问,何时霜降,何时立冬,何时大雪小雪,在合适的节日做好吃的东西,那时的我们喜欢吃油炸的东西,麻花,面叶子,炸丸子,各种好吃的肉丸子,绿豆丸子,红薯丸子,从来不知道有上火的说法。
记得最有趣的就是冬天,下雪天,我们姐弟三都窝在被子里,你蹬我的腿,我蹬你的腿,床单多半被我们蹬破了。早晨一睁开眼睛,白茫茫一片,感觉不到冷,爸爸把烤好的糍粑送到我们床上,我们一边嘴里喊烫一边往口里递,我吃的正有味,姐姐就一旁说,又不刷牙又开始吃东西,我才不理她呢,我说我吃了再刷,你就憋着不吃吧。那时的冬天一点儿也没感觉冷,整个寒假都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冷了就钻进厨房烤火,出太阳了就在屋外走廊晒太阳,打扑克吃瓜子花生,好像日子那样过着永不停歇。
毕业以后就来到了南方广州,大部分就是过夏天,那些二十四节气跟我们无关,除了热就是暖。没有雪,没有霜,没有冰之类的。人是个奇怪的动物,明明在家乡生活了那么多年,偶尔回老家武汉,都会觉得怎么这么冷啊,都有些不适应了,其实我自己知道,就是人变的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