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孩子打小就跟着父母耕作,放牛或者是其他。没有学校,他们习得的一切知识皆来自大自然和实践。这里并没有设立学校,人们也没有获取功名利禄的欲望。人们各自安生,省却外界的很多算计。
孩子们总是一小群聚在一起放牛。守真干完活后就会和孩子们呆在一起。他们教她当地的语言,她教孩子们汉语。与孩子相处总觉得轻松与快乐。在外界与人打交道的各种障碍仿佛在此地就自动解开了。不需要任何治疗。
寨子的北边有一座山,当地人叫圣岭。圣岭呈空洞圆柱状,上山是从内部盘旋爬上,四周高矮不一,爬山山顶往下看,山体就像一口巨大石头枯井。在井壁上依稀长着各种喜阴植物。这是唯一一座没有人种植庄稼的山,在山顶处长了一棵巨大的松树。据说这棵树自从寨子的祖先搬迁到这以后就已存在,伴随着寨子一起经历岁月的风霜长成如今的模样。因此寨子里的人们把它供奉为圣树,每逢节日便烧香祭拜。
和守真同来的人在一个星期后都纷纷离开寨子。带着他们的收获。他们走时和守真道别。称会向外界介绍这个寨子的,希望能引起外界的关注,改变这个寨子落后的现状。他们不希望这个寨子成为现代文明的弃儿。他们拍下寨子的圣树和河川,满心希望的离开。
守真对于他们出去后会做什么并没有表示赞赏或者反对。任何一种选择都不可能完满,只是当失去的那部分是生命所看重的,那就会带来苦痛。倘若不是,也就无所谓了。到来已有一个月的时间,守真对这个寨子的了解并不多,大多来自孩子和老人。
这个与世隔绝的寨子,人们心灵纯净。在劳作中习得品性,在自然中感受生命的生老病死。生之喜庆,死之宁静。敬畏神灵,信仰虔诚。在大自然中清洗躯体。
黄昏,守真与众多寨子里的青年女子来到净河沐浴。褪却身体上所有的衣服,踮脚走进清澈的河水中,水的冰凉很快蔓延全身。之后慢慢衍生出丝丝温温的触觉。女子有的在水中嬉笑打闹,自然亲近,不见生分。
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在这河水中清洁身体,男子在上游,女子在下游。各自安守本分,意念纯净。即使有异性从河边走过,眼神也不会贪恋一秒。他们明了并尊重身体的差异与需求,但并不贪恋。
守真把水捧在手掌,举到头顶洒下。把头埋下水中,睁开眼睛,游动。看到河底的河卵石变换着形状。偶尔有水草在水中摇曳。赤裸着身体,自在的在水中游动。她觉得自己是一条鱼,抛却所有生命经历的印记,完全清空,回归初生的单纯。没有羞耻,没有任何欲望。只知道水纹动的线条。透过水查看自己的躯体,有一种陌生的洁净与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