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关于朋友的片段还是麦麦结婚的时候,现在麦麦的敏玥都要喊妈妈了,今天要写写和段段、祥子的故事,老段和祥子大约是我大学生活为数不多的友情里最别具一格的部分,我们三都不是一个班的同学,却因为一个叫学生会的怪圈逐渐靠近,从入学信誓旦旦的加入那个组织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获得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一步步一年年,随着旧人离去,新人加入,我们也莫名其妙拥有了一些至今想起觉得还有点青春味道的称呼,部长,主席,是否确定有所作为而今已无意义,或者当初所做的一切于后来有无意义也不确定,只是这个过程却推动我们三由陌生变得亲切,这一点大概是我现在回想起那段过往最确定的。
初识老段印象里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这一点被继我们之后的学弟学妹们反复验证),我们像所有同学该有的样子,恭恭敬敬称呼彼此的大名,见面客气的点头问候,“吃饭了吗”“出去啊”是我们最常用的交流状态,以至于我后来回想起初的我们,最有意思的就是撺掇给我舍友介绍老段,给舍友透露了老段的QQ号,然后一副八卦状态每天催问交流内容,老段意料之中以他“高冷”的状态冷冻了这个故事的后续剧情,也把我每日八卦的兴头逐渐放凉。和老段彻底开始熟络起来已经是大三了,老段彻底成为怪圈老大,每每我总是坐在第一排,看他站在台上高谈阔论,对着台下一堆学弟学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时候的我不能理解他,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固执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很多时候听他讲,我满脑子飞舞的都是“关你屁事”,然后又装模作样的一顿附和,假装我们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但愿老段看见这段别打我)然而老段确实是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他总是讲他读过的书,一个人走过的地方,我满心的向往,期待自己成为一个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的姑娘,或者带着背包去看万里河山也是好的啊,然而什么都没有,我始终没有成为自己想象的样子,然后又继续一脸懵逼的听老段讲生不逢时的柳如是,讲“西域襟喉,中华拱卫”的哈密……
祥子跟老舍笔下那个驼着腰的人力车夫祥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个高的优势,学院里有什么活动,祥子总是意气风发,西装革履的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理所应当的旗手担当,以至于后来还混去了学校里的国旗班。祥子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毕业的时候,谈起以后去创业,老段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有一个团队去奋斗一份事业,他最愿意和祥子成为最忠诚的伙伴。祥子也是唯一一个见识过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异性朋友,毕业聚餐的时候,借着点酒劲儿,为了自己那时候自以为是的爱情,抱着祥子歇斯底里的哭,也不知道眼泪鼻涕是否影响了祥子那日精心拾掇的形象,后来听别人跟我说起,我想我可能是疯了吧!
我们三最喜欢去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类似农家乐的餐馆,她家的排骨焖卷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还是乐此不疲,两盘肉,一箱酒,城市万家灯火起,才一路笑嚷着回学校,聊不顺意,聊不开心,可谁又能想到,如果现在回头看,当时年少,那些烦心事于现在回想起竟是最不值得悲伤和烦恼。祥子和老段常携伴去游玩,夜宿星空下,而我只负责在手机这一端听故事,听河里蛙叫,听夜里虫鸣,听段段讲满帐篷祥子的呼噜声和脚臭味……
要找工作的时候祥子陪老段去应聘德邦物流,戏剧性的老段没被录取,而祥子却拿到了他人生事业的第一块敲门砖,顺利成为德邦物流的一员,老段拿起他的背包开始去创造一个异乡人的梦,而我偏安一隅,来来回回一顿折腾之后,又回到了这个曾经承载了我四年青春的小城市,三个人,三座城,靠着一个叫微信群的东西互相取暖,也不会经常联系,只是时间很久了,把三个脑袋凑在一个屏幕框里,聊近况,聊工作,聊日常,然后无下限的互相嘲笑,老段过早的地中海发型,祥子异常高的发际线,我满脸的痘痘和喝水也胖的身材成了每次互损必备科目,我也会收到他们千里之外快递给我的各种吃的喝的,每次吃饱喝足的时候我总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想让我变的更胖然后嘲笑我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所有同学结婚,生娃的消息每天铺天盖地的上演,我们三雷打不动的保持着单身狗的姿态,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男人也开始群里晒厨艺,然后又嘲笑彼此菜品对色香味拿捏欠佳。
因为工作,因为地域,我们三也是很少见,最近老段休假,去看过祥子之后,又来看我,很久不见,却没感觉到时间带给我们多少距离,酒过三巡,老段跟我讲他从前的经历,那是我从来都不了解的过往,我突然明白了当时那个少年的固执己见,不能经历你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然而眼框里转的泪花满是这些年的不易和委屈,我开始怀疑是否真的配谈得上称为老段的朋友,我在老段转身的时候落荒而逃,我想不出来要怎么去安慰。
七年,真的是人生路上很长的一个时间段了,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路会比现在更艰难或者会变的容易,下一个七年我是不是还能听你们给我讲故事,给我讲我不知道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事,也许你们会得如花美眷,稚子承欢膝下,无论多远,无论多久,愿我们还有无数个七年可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