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苏东坡感觉自己有所觉悟,遂赋诗一首:稽首天中天,豪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写完之后自我感觉良好,就差人将诗给好友佛印送了过去。
佛印提笔回复:放屁。苏东坡以为好友会夸他,结果却是骂他,气的马上坐船过江,找佛印理论。佛印看到怒气冲冲的苏东坡,问他:“你不是说‘八风吹不动吗?”聪明智慧的苏东坡惭愧不已,好心态说着容易,做着难啊!
有多少人如同苏东坡一样,说一套,做又是一套呢?他跟佛印日日相交,参论禅机,但又常常悟不透禅机,他和佛印一起打坐,问佛印自己打坐的样子像什么,佛印说他像一座佛,而他看着穿黄色袈裟的佛印,却脱口而出说佛印像一地狗屎。
苏东坡回家跟小妹提及自己今日跟佛印论禅,终于赢了一回。苏小妹却说哥哥这次输的更惨了。因为佛印说他像佛,是因为他心中有佛,而他呢?心中所想,即眼中所看。
上面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也都有感悟,但在实际生活中却有几个做到了呢?
刘震云小说《一日三秋》讲述了发生在延津的那些故事。这些故事讲述了几个家庭几代人的悲欢离合,延津人要学会讲笑话,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花二娘要了命。
花二娘是延津人的梦魇,在梦里见到她,就要给她讲个笑话,笑话把花二娘逗乐了,就赏个柿子,没逗乐就要背着花二娘去喝胡辣汤。花二娘是一座山,谁能背的动,所以凡是背着花二娘喝胡辣汤的人都去见了阎王。
明亮的妈妈樱桃没逗乐花二娘,所以她上吊自杀了,旁人都说她上吊自杀是因为丈夫买的一把老韭菜。樱桃死之后一直想找陈延生,想让他教自己学会讲笑话,好讲给花二娘听。
陈延生在戏里扮演不苟言笑的法海,却在生活中开朗爱笑会说话,所以他追到了戏里的白娘子樱桃。俩人真生活到一起了,他又总感觉没劲,是他的没劲最后逼得樱桃上了吊。
樱桃死后,陈延生再婚,新妻子不喜欢明亮,明亮最后只好被寄养在朋友家。后来继母知道丈夫偷着给儿子打钱,就掐断了他的收入,这下学习优异的明亮只好辍学,去学卤猪蹄来养活自己。
多年后,陈延生因为贪财被骗了钱,住了院,十几万的住院费家里都拿不出,只好找到了明亮。此时的明亮已经是多家卤煮蹄店的老板,他痛快地付了钱,让父亲在继母面前挺直了腰杆。父亲感叹自己这一辈子活成了一个笑话,老了老了还要麻烦几十年不管的儿子来管自己。
明亮在回老家延津的时候,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红衣的女孩让他讲个笑话,他情急之下,讲了自己老婆的故事。
他说自己的老婆叫马小萌,她去北京做小姐的时候叫马丽,大家都看不起马丽,但他娶的是马小萌,跟马丽有什么关系?他讲完这个笑话,那个红衣女孩乐了,她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醒来的明亮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过关了,他将老婆的经历拿来逗乐花二娘,真是无耻。
马小萌和马丽在众人眼中是个笑话,但明亮看开了,他们俩人没有将自己活成笑话,而是认真生活,珍惜彼此,活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
老董给人看相,看了一辈子,死在了给人看相的直播间,也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马道婆到处解救别人的前世今生,自己的前世今生却还要求他人解救,这难道不是个笑话?
我们常常去抱怨家人的问题,生生将自己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这难道不是个笑话?
我们常常去耻笑他人的愚蠢,想看他人的笑话,难道自己在他人的眼中,就不是个笑话?
笑话不可笑,可笑的是把笑话真当笑话,如果真当笑话,可能就会送了命,就像延津人,如果梦里逗不乐花二娘,就要被花二娘那座大山给活活压死。
笑话真可笑吗?可笑的其实是看笑话的人,不可笑的其实是活在笑话里的人。
笑话真的可笑,可笑的应该是看笑话的人,把自己活成了笑话的人。
一段故事,一本书,千人听,千人感悟。
一段故事,一本书,如何听,如何悟,全在自己。
是活成了佛印,还是活成了苏东坡,还是活成了樱桃和陈延生,抑或是活成了明亮,选择权只在自己手中。
今日分享,百人读百人体会,个人体会肯定不同。但真实的生活终究还是要过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