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一个老人
2018年10月21。腿依旧疼。缓慢散步。刚拐过小区外围墙,一个老人手扶拐杖,坐在休闲长椅上,一个带着三四岁孩子的年轻妈妈正在用手机查看什么,我走到他们旁边的时候,听到她和老人说,你要找的那个华府在西溪呢。太远了。我站住了问,是西溪华府吗?是的。年轻的女人告诉我。她说老人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她正在帮他查。我说名字叫西溪华府,但不在西溪。我反正也是随意散步,往哪里走都一样,我送老人回家吧。那年轻妈妈竟对我千恩万谢的,仿佛给她帮了大忙。
老先生温顺地跟着我走。我带他过了红绿灯。过这个绿灯对我们两个都是个考验,我腿疼走得慢,他老得走得更慢。我们努力地走着,还是在红灯已经亮起来的时候才走过大半。没办法,我扬起手向过来的车示意,请他们慢点,让我们过去。好在过了这个红绿灯,就一条道路照直行就可以了。我扶着老人家上了人行道,安下心来,两个人慢慢地向前走去。
需要走过一片学校,再走过一个小区,就到了老人住的地方了。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特别是对我们俩这种行动不便的人来说。我这些天受腿疼的折磨,觉得自己已经举步为艰了,但比起老人,我竟有步履如飞的感觉了。问下老人高寿,原来已近九十。却还倔犟地不肯借助拐杖,一支拐杖,被他拖在手里,不肯拄在地上。
九十岁的人,是可以多么傲视天下啊。眼前这位老先生,抱怨自己老了不行了,却只是腿脚不如意。今天迷路,是因为刚被儿子劝说搬来同住,对此地不熟。老人家其实就是走了个长方型。但拐过一个弯,再拐一个弯,当拐第三个弯时,他迟疑了。坐在了拐弯那个地方的休闲椅子上。他如果坚定地继续向前走,就回到自己家了。
老人在抱怨自己腿脚不好,抱怨儿子让他住在不熟悉的地方,抱怨人老了是多么没用。他拖着脚,拖着拐杖向我这个陌生人诉苦。他没注意我是多么羡慕的眼睛望着他。如果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他还有能力意识到自己无比的幸福吗?
能说出来的都不是苦。很可能是甜的另一种表达。
老人走得很艰难,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临告别时我顺口问了一句,您是几点钟出门的啊。老人家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早上八点。他在门口吃了早点之后开始走。绕了一个长方型,两公里的路,老人家走了七个多小时。我看了一下手机,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了。
送完了老人,我继续走。我告诉自己,别急,慢慢来。总能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何况在路上,也总会有帮助你的力量。我需要做的就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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