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时期的对外交流--汉代丝绸之路的主要干线
两汉时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开拓时代。古代中国与西方的陆路和海路交通格局,大致是在这个时期形成的。
汉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两度出使西域,史称“凿空”。汉通西域主要是由于政治目的,但客观上促进了东西方的文化交流。应当指出的是,所谓“张骞通西域”是就官方使节活动而言的,而东西方的往来实际上在很早以前就已开始了。古代草原游牧民族的迁徙,无疑对东西方文化交流起了重要的作用。
人们习惯将古代的东西方交往的通道称为丝绸之路。实际上,广义的丝绸之路并不仅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绿洲之路。今天看来,丝绸之路包括陆路的绿洲之路、草原之路以及海上丝绸之路等三条大通道。东西方的人员、物资、文化正是经由这些通路不断地往来交流的。
结合古代文献和考古发现,大致可以勾勒出两汉时代东西方陆路、海路交通路线。在海陆主干线基础上,还各自派生出若干分支路线。
汉代东西方陆路绿洲之路的交通主要干线大致是:东起长安,西出陇西,经河西走廊到达敦煌。自敦煌分南、北两道。南道出阳关,沿塔里木盆地南缘,经于阗(今新疆和田)、 皮山(今新疆皮山)、莎车(今新疆莎车),到达疏勒(今新疆喀什) ;北道过白龙堆(今新疆罗布泊东北雅丹地区),抵楼兰(今新疆罗布泊西北岸),而后傍天山南麓,经焉耆(今新疆焉耆) 、龟兹(今新疆库车) ,也到达疏勒。
从疏勒西越葱岭至大夏(今阿富汗北部巴克特里亚Bactria) ,或向西经大宛(今中亚费尔干纳Fergana盆地)再往南也可抵达大夏。从大宛往西经康居(今中亚阿姆河Amu Darya/Oxus) 与锡尔河(Syr Darya/Jaxartes)之间的索格底亚那Sogdiana) 前往奄蔡(今咸海以北)。从大夏往南可到身毒(今印度),向西经安息(伊朗帕提亚王朝)可至条支(今叙利亚一带)、黎轩(埃及亚历山大城Alexandria) 。
西汉晚期,汉戊己校尉曾一度想开辟从车师后国(今新疆吉木萨尔)经五船北直达玉门关的新道,以避白龙堆之厄,但由于车师后王的阻挠而未果。最晚到隋代,五船新道已经发展成为陆上交通的又一条大干道(即后来的北道),从玉门关,经伊吾(今新疆哈密)傍天山北麓西行,渡北流河水(碎叶川),最远可至拂菻(Prum,即拜占庭帝国)。
相对而言,草原丝绸之路是比较宽泛的概念。这主要是因为:受欧亚大陆自然条件的限制,绿洲之路必须依傍山川、河流、定居点等特定的线路而行,而在广袤的草原地带,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移动范围大,少有固定城邑,交通路线往往不易确定。目前所谓的草原之路,很大程度上是靠墓葬出土遗物串联起来的,也可以理解为东西方往来物品流布的范围。
随着航海技术的进步,汉代也渐次开辟了通过南海、印度洋航路与西方交往的海上通路。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平南越,置南海等九郡。从日南、徐闻、合浦等港口出发,沿近海航行,经都元(今越南迪石一带)抵达谌离(今泰国巴蜀Prachuap) ,再从陆路穿过克拉地峡到达夫甘都卢(今缅甸丹那沙林Tenasserim),然后在印度洋换航至黄支(今印度甘吉布勒姆Kanchipuram) 。
从黄支再往南经己程不国(今斯里兰卡),向东穿过马六甲海峡,经皮宗(今新加坡以西皮散岛Pulau Pisang), 即可返航归抵汉日南郡象林地界。己程不国是当时汉使所到最远的地方。汉顺帝永建六年(公元131年),叶调国(Yava-dvipa,今印尼爪哇岛)遣使进献。这表明东汉时期中国和印度洋的海上往来依然保持通畅。
为了打破安息的贸易垄断,大秦(即罗马帝国)一直致力于寻求直接连接中国的通道。汉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 “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安敦应当是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公元161〜180年在位),而罗马使者则当是取道波斯湾或红海。
这表明,从印度洋到太平洋的大航道已经打通,将当时世界上的汉和罗马两大帝国直接联系起来了。与陆上丝绸之路相比,海上航路的开辟更多是出于商贸目的。
秦汉时期欧亚大陆的历史背景和欧亚交通路线,为理解域外发现的中国产品,以及中国境内发现的域外制品提供了必要的认知框架。